提起禁书,安徽大学附属幼儿园的袁老师一脸平静。“禁书”之前,她所在的这所幼儿园就不完全依赖教材,老师在备课的时候经常准备补充教具。她认为,教材停用未必是坏事,停用之后,老师的动手能力又恢复了,思维上也有了锻炼。
记者在这家幼儿园目睹了一场角色游戏,在分别挂着“理发店”和“医院”牌子的拐角,放着各种相关的道具,一位老师拿着一个听诊器告诉一个大班孩子它的作用,接下来用一把小锤子演示人体膝盖的条件反射。“这样的教学,难道还非得要使用教材吗?”
安徽师范大学教育系的吴玲教授表示,没有了教材之后,老师的惰性会得到遏制。
不过与惰性作战,每个人都不会觉得轻松。在省直机关第三幼儿园,“85后”的韩老师说,劳动量明显增大了。“一开始有点不适应,可是也过来了,后来想想也没那么可怕。”她所在班级有37个孩子,如果为每个孩子准备一副教具,哪怕仅仅是一幅供填色的图画,也要花掉一个下午的时间。
吴玲教授说:“没有了教材之后,好教师与差教师的差距一目了然。教师的主动性更大了,好教师的作用更明显了。”
没有书了 出版社的奶酪被动了
教材销售大战打响之际,这纸禁书令的到来多少有些“不合时宜”,它在客观上触动了多方的利益诉求点,原有的分配格局不免重新洗牌。
安徽少儿出版社负责小学教材的洪主任在电话里告诉记者,教育主管部门有自己“禁书”的理由,但这是敏感时候,她不方便说话。在记者的再三追问下,她只回答:“少儿出版社的教材是2002年秋季进入全省幼儿园的。”但是,有不少幼儿园的园长向记者反映,这次少儿出版社受到的影响很大,因为他们出版的是全省统编教材,曾经占据了幼儿教材市场的大半江山。
“我们的经营模式主要是由经销商来代理,但是目前风声很紧,很多老师不用了,有的家长也跟着不买了,所以销售量还是受到了影响。”安徽教育出版社小学教材编辑部的姚主任说,“不过好在我们的发行主要走市场,市场小了我们就少做一点,所以这次影响还能承受。”
“我们就是这条产业链上的一端,怎能不受波及?”一名经营幼儿图书的经销商说,由于教材实行的是代销,所以卖不掉的书,最终全部退回出版社,因而作为上游的出版社,损失不言而喻。他还告诉记者,今年秋季以来,自己在幼儿教材这块的业务量减少了三分之二。他埋怨说:“作为民营企业,我们没有得到太多的优惠和扶持,但是却要承受政策带来的风险,心理怎么能平衡?”
记者也向安徽省教育厅基教处询问,之前有没有估计到“禁书令”会对出版社方面构成影响。夏业柱副处长的回答很坚决:“影响可能会有,但这是我们行业内部的纠风行动。”他说,教材市场实在太乱,已经到了非治不可的地步。
不受争议不太现实
来自各方面的不同意见使得有些人质疑“安徽是不是步子迈得太大了”。对此,安徽省教育厅基教处副处长夏业柱解释:“其实2001年教育部就下了这样的通知,福建省早在2003年就已经下发了禁令,所以安徽并非首创。”随后,他执意在案头的纸堆里找到了一份代号为“教基(2001)1号”的文件,上面有红笔圈出:“不得要求幼儿园、学前班的幼儿购买任何教材和幼儿读物。”文件落款:教育部,时间:2001年 1月3日。
夏业柱进一步解释:“我们所指的教材,幼儿园方面应该都能明白它的涵义,并非所有的书本;我们还特意规定班级活动室里必须具备图书角,要让孩子看到书,能去感受书”。
“到目前为止,我是没有听到太多反对声,很多一线的园长表示赞同”。夏业柱表示,任何一项政策的出台,要想不受争议,是不太现实的。他认为,对家长而言,可能是受到了误导,以为幼儿园就应该教孩子读书识字,不理解幼教的概念与本质;对老师而言,有教材教起来省事,没了教材,不免要天天准备教具、课件,工作量一下子加大了;对一些利益方来说,这是触动了他们的利益点,而那些拿回扣的,更是被斩断了非法之手。
采访中途,他给记者看了几条基层园长发来的短信,其中一条写着:“大凡有良心的,没有被诸多利益和好处熏昏头脑的,都会支持新的文件,(过去)乱的实在太久了,就连某些主管部门的某些人都在其中充当中介和经纪人。好在从此以后,大家都可以清净了”。(王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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