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味乡村
村庄的远与近
( 2015年08月14日 08 版)□章铜胜
几年前,因为城市的建设,曾经生活的村庄消失了。于我,村庄的消失,是一种失落,这种失落是无端的莫名的。心有千结,总纠缠不清,情生万端,却纷乱如麻。当承载记忆的地方成了心中不断熟悉又逐渐陌生的地名,在曾经的村庄和面对的现实之间,竟会那样的彷徨与孤独。
相比之下,我的祖辈、父辈们在现实面前,更能顺应时变。在新建的小区里,虽然他们还不能适应楼上楼下的蜗居,但常常会三五成群地聚在楼下的绿荫里、道路旁,家长里短地聊着;他们在这里很快重新建构了属于他们的另一个村庄,一个更大更包容的村庄;虽然比以前喧闹,但生活上的方便,熟悉的乡邻,亲切的乡音,仍是村庄的底色。
或许是乡音不改、乡情依旧的氛围削弱了这种改变的影响,我每次去看望父母,在到家之前,会遇上更多熟悉的笑脸,一路上和他们一一地招呼。这种热情很容易让我淡忘那份失落,仿佛又回到了我曾经熟悉的村庄,似乎那座小小的村庄从未消失,自己也从未离开。虽然散落的村居变成了新建楼房的整齐和小区绿化的规整,少了村庄里房前屋后树木的参差和丰富,少了鸡犬相闻的闲适,可乡情会落地生根,乡音会枝叶蔓延,乡音乡情会很快覆盖这个村落,让你心生欢喜。乡村聚族而居的生活习惯,在平添了一份清闲和时间的宽裕里,滋生出亲切如风、浓稠如酒的乡情,让人念,让人想。
小区的周围,一些仍然空闲的地方,被乡亲们辟成一块块小小的菜地,两三垄、三五畦地分隔着,小区也变成了以前的村庄。晴好天气里,乡亲们忙于播种、间苗、锄草、浇水,他们满脸笑意地劳作与收获,也分享快乐。父亲也占据了其中一块不大的菜地,种着几样菜蔬,除了自己吃,常送些来给我和妹妹,再多的就分送给了叔伯邻居。我回家的时候,也常是满载而归,手里的袋子沉甸甸的,带回来的菜几天也吃不完。
站在那些菜地中间,望着从前村子的方向,只有村东土地庙旁的乌桕在秋天里仍是一树深红,像是守望村庄最后一抹深情的色彩。此刻,我不清楚自己对村庄的记忆,是已经远去,还是正在走近。
其实,对于村庄,我们从未远离。曾经的村庄,不在眼前,便在心里。被村庄温暖和抚摸的是我们的目光和目光所及的全部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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