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农村”,就是高度依赖农业经济而缺少特殊资源和其他收入来源的村社,属于典型依附泛农产业的基本社会单元。“农村”在中国涉农地区占比最高,而发展前景也最渺茫,其根本原因在于人为的工农业剪刀差造成农产品定价不合理,而长年人均低收入又令“农村”很难形成资本积累进行产业转型。在城市居民的媒体认知上,当代中国“农村”的贫困、脏乱、劣质和枯燥长期被特色“乡村”的自然美景与田园风光所掩盖。无论是城市资本、艺术家、还是绝大多数建筑师,也都长期对“农村”这个涉农地区的“第三世界”视而不见。但事实上,广大的“农村”远比地理位置和资源禀赋得天独厚的“城村”和“乡村”更需要乡建的关怀,可惜深入真正的“农村”从事实践的中国建筑师堪称寥若晨星。如果说,建筑师的设计在“乡村”是锦上添花的话,那么在“农村”则称得上是雪中送炭。
三“村”之中,“到哪里建”是一个特别值得思考的问题。“城村”舞台逼仄,“乡村”名利双收,而唯有“农村”才是乡建工作真正的试金石。分清三“村”,让我们对那些在“乡村”附庸风雅却声称自己解决了中国“农村”问题的建筑师言论抱之一哂,也让我们对谢英俊、无止桥团队、穆钧等真正在“农村”第一线从事乡建工作的建筑师们平添一分敬意。
叁 · 城乡并流 · 三途同归 · 想怎么干?
不得不说,现阶段中国建筑师们对于新乡土建筑的设计是严重缺乏想象力的,这来源于他们不自觉地在自己的头脑中预设了大片乡建设计的禁区。绝大多数从小在城市里泡大却热衷于乡建的建筑师们,对于城市有着某种从厌烦到逆反的情结。他们热切地希望自己的乡建设计,能够表现出与城市截然相异、超然出尘的观感,因此在设计时频出重手,不把建筑的乡土味道表现到极致誓不甘休,“城市化形式”就此成了他们进行乡建实践的思想禁区。
从设计取向上看,当代中国的乡建实践可分为三大流派——文化流、技术流、社会流。
“文化流”顾名思义,是试图用建筑形式来塑造文化图景,其中又可分为怀旧型的“乡愁派”与激进型的“奇景派”。乡愁型建筑竭力从空间、造型、材料、色彩、工法上与周遭的传统乡土建筑取得呼应,再辅以田野、老树、池塘、禽畜、夕阳、古井、石辗、旧屋等配景,希望营造出鸡犬新丰的时空错觉;而奇景型建筑则仗着在农村盖房没人审批而为所欲为,把在城市中实现不了的极端设计理想在乡间付诸建造。无论是乡愁派还是奇景派,“文化流”乡建最大的软肋是难以获得村社邻里的认同,乡亲们既无法被勾起石头缝里的乡愁,也难以欣赏不开窗户的光墙。这些以抵抗和逃避城市为号召的建筑,实际最主要的作用,就是丰富了城市中建筑媒体的报道种类并偶尔捕获城里人的眼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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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互联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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