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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前的城市化严重威胁中国粮食安全


  面对不断高涨的食品价格,统计部门为了减少食品对物价指数的影响,减弱公众对通货膨胀的担忧,非常技术地改变了物价指数的构成,增加了难以计量的房价和教育支出的权重,不过,这种掩耳盗铃的手法并不能减轻人们对通胀的担忧,反而可能掩盖超前的城市化对粮食安全的影响问题。超前的城市化对粮食安全的威胁主要有三个方面。

  一是超前的城市化将导致种地农民再生产断层。当前,中国城市化速度不断加快、城乡差距不断扩大、农村劳动力不断流向城市,导致种地农民再生产断层问题日益凸显。1979年到1985年,农村包产到户大大激发了农民的积极性,解放了农业生产力,是改革开放以来农民收入增长最快的时期,是城乡收入差距最小的时期。但从上个世纪90年代开始,城乡收入差距不断扩大。温铁军认为,农业和非农产业的平均劳动力市场价格差别已经不断扩大到5倍以上,农业主产品生产的劳动力价格与非农产业平均劳动力价格差别甚至10倍以上。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部长尹蔚民2009年9月9日证实,现在农民工的月平均工资水平大约在1400块钱左右。以此计算,农民工年收入16800元,是2009年农村居民人均纯收入5153元的3倍多。到城市打工的收入远远超过务农的收入,直接吸引了广大农民特别是青壮年农民到城市务工而不愿意留在农村种地。据有关数据显示,中国已有2.3亿农民工。按照目前的城市化发展趋势,每年还有上千万农民进城务工。按照2009年的人口构成数据,有5亿农民是适龄劳动力,其中 40-60岁有2亿。如果农民进城务工的趋势不发生改变,那么以此推算,再过20年到2032年,还将有2亿农民进入城市,而这部分主要是青年农民。尤为需要关注的是,如果城乡收入差距不发生根本性转变,新生代农民也必将因缺乏留在农村的动力,而继续流向城市,这将导致种地农民的再生力量发生断层。极而推之,所有农村的新生劳动力都将离开农村而进入城市,届时,中国农村将会出现无人种地的局面。不过,粮食安全问题也许会比人们想象的时间来得更早。30— 50岁是农民劳动能力最高的时期,20年后留在农村的只有2009年为40-60岁、2032年为63-83岁的2亿种地农民。以此推算,10年内甚至更早,真正有种地能力的劳动力可能不足1亿,中国的农业生产力就将不断下降,中国的粮食生产也必定出现大幅下滑,如此,中国的粮食安全问题将在2021年就凸显出来。

  二是超前的城市化过多挤压了种地的空间。城市化进程伴随着征地的进程,从当前各地不断出现的农民征地补偿争议来看,这些征收的土地肯定是包含了耕地的。温铁军的调查研究认为,在20世纪末以来中国城市化加速发展过程中,地方政府资本原始积累导致工业化建设大规模占地不可逆转。根据中国统计年鉴(2005)的数据,1980年到2004年期间,耕地占用面积超过500万公顷,耕地占用与经济增速呈现相当密切的正相关关系,新世纪以来经济增速加快,按此推理,耕地占用速度同样更快,全国耕地总量必然大幅减少。不过,笔者非常奇怪的是,2002年,全年粮食种植面积10399万公顷,2009年.全年粮食种植面积10897万公顷,8年间不但没有减少,还增加了498万公顷。笔者汇总了粮食、棉花、油料、糖料、蔬菜等主要种植种类的耕地面积,2002年为14212公顷, 2009年为12940公顷,不包括蔬菜种植面积。2007年国民经济与社会发展统计公报中开始没有列出蔬菜种植面积,如果以2006年的蔬菜种植面积 1818万公顷到2009年保持不变计算,那么2009年的耕地面积就应当为14758万公顷,比2002年增加546万公顷。各类开放区和房地产也不可能都建在山坡上、沼泽地或者河流里,占用耕地是必然的。但2009年的耕地面积为什么不减反增呢?这与国家从1999年开始实施耕地占补平衡政策有关,政策要求“占多少、补多少”,有些地方补得过头,所以出现种植面积增加的情况,比如,2006年涉及建设占用耕地149419公顷,补充耕地149902公顷,略有盈余。但笔者认为,耕地占补平衡根本就是个伪命题,原因有四,一是在中国农村人多地少的基本矛盾下,能够被开发为耕地的闲置地早就被开发了,不会留到现在,笔者80年代末在农村就开垦过荒地,当时几乎所有的无主荒地都被开拓为耕地;二是1999年国家开始实施退耕还林(草)政策,不但林地与草地不能开垦为耕地,而且耕地应当随着政策的实施减少才是,占补平衡政策的实施也不能逆转这种趋势;三是滩涂和湿地被称为“地球之肺”,同样受到法律保护不得随意开发为耕地,否则对生态环境影响太大。即使有些地方顶风开发也必定受到一些限制,何况这两种地都比较有限,无论是海洋边的滩涂还是河流边的滩涂,也不具备耕种条件;四是即使有新开垦的耕地,一般也是比较偏远的,另外,产权归谁所有,由谁来耕种是个大问题,多数情况是,耕地质量差,也无人愿意耕种。 2006年,国土资源部耕地保护司司长潘明才公开批评,补充耕地数量总体平衡有余,但质量不高。这种评价凸显了耕地占补平衡的巨大问题,因为政府官员通常会比较顾及同僚的面子不随意批评,除非问题大到无法掩盖。综合这些分析,可以判断,2009年耕地数据“被增长”的可能性极大。这一点从2009年谷物及谷物粉进口315万吨,同比2008年增长104.6%可见一斑。所以,耕地占补平衡政策不仅不能制止耕地减少,反而会给耕地占用者一个冠冕堂皇的占地理由,结果耕地减少的速度可能比想象的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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