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鱼腥草    农村新报讯 武汉黄陂 肖东

    在我的家乡有一种植物，叶片卷折皱缩，先端渐尖。有的萌出许多的苞儿，有的呈现黄棕色的穗状，顶生、绽放在山谷阴处。它的名字并不好听，叫做“鱼腥草”。采撷后，拿在鼻间轻嗅，有淡淡的鱼腥气味弥漫开来，如果搓碎，那种独特的味道更加浓厚。
    在我家老屋的水沟里，鱼腥草全都谄媚地打着朵儿，蜜蜂不时地落在上面“嗡嗡”个不停。我从小体质不怎么好，稍微一个感冒，就要打点滴至少三天。有一次，感冒不愈的我得了急性扁桃体炎。天天去诊所打针，一个月还不见好转。父亲后来去拜访了村里的药农，回来后就在水沟里选好鱼腥草，洗净泡水，要我当茶饮。因气味冲鼻，有腥苦之感，我便捏住鼻孔一口闷了。说来也奇怪，我那病痛竟渐渐好了。从此，我极爱嗅那种味道。
    离开家乡，已是大学毕业后。野菜日渐封存在记忆里，只有夜里才会匍匐蔓延。鱼腥草的叶繁茂，中间绿而边上紫褐色，不断加深记忆中的乡愁。在大街上有幸遇见，可不是它的叶，而是它嫩白色的根。鱼腥草根就这样被商家用来凉拌了，触动着我的味蕾。而我，感到无比亲切，就像一个离别多年的游子回到故乡的怀抱。
    凉拌鱼腥草让人回味无穷，一直不曾放下，也潜心讨教了一番。原是把鱼腥草根头的老硬部分及根须掐除，留下嫩脆部分，用清水淘洗干净，凉白开加点盐搅匀，将洗净的鱼腥草放入盐水中浸泡大概十分钟左右。然后将浸泡后的鱼腥草根晾干水分，手掐成一小段一小段的。然而好吃的重点在于调味，据说是在锅内注入花椒油，将干辣椒略炸至醇香，趁热浇在姜茸蒜茸上，再添加盐、白糖、陈醋、麻油、豉油、头抽，最后浇淋在鱼腥草根上，全部拌匀，稍加腌制入味后即可食用。入口，但觉清香、清爽，浑不似它的名字。如果说要怎么形容，那就是儿时的味道。
    又是春来流水问青山。想必在季节的轮回里，山沟沟那边的鱼腥草应当已重新萌发至葳蕤，和春天一样带来无尽的期待和希望。也许，也正是这种永无遏止的轮回，才使日月变得愈加叫人珍惜和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