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文:老家的石磨 农村新报讯 湖北阳新 张永胜
儿时,过节的美食就是豆腐炖肉。那时农村少见豆腐坊,要想吃上豆腐,得靠自己打。
爷爷奶奶养育了父亲六兄弟和小姑,人多家穷,置不起石磨,他们便与另一户人家合伙买了一副石磨,放在那家的堂屋里。
每次打豆腐,都是奶奶跟母亲或伯母婶婶搭手。我看着母亲两手握着推把,把一个直径约60厘米的石磨推着打转,奶奶就用饭勺舀几粒发胀略带点水的黄豆放进磨孔里。一会儿,洁白的豆浆就从磨缝里冒出来,慢吞吞地流到磨凳下的大盆里。
磨把咬合着的磨巴掌在母亲推转下,奶奶每次都能手疾眼快舀豆放到磨眼里,奶奶可从没被磨把碰到过一次,奶奶那个准,那个快,总是让我瞠目结舌。
磨豆子是打豆腐最耗时最累的活,母亲额头上渗出的汗水就是见证。
过年时,家乡家家户户都会蒸粉蒸肉。磨米粉又会用上石磨了。炒熟的茴香与炒黄的大米放到磨孔里,香喷喷的米粉就会落到磨凳下的簸箕里。除夕当天,母亲用水放盐将米粉调好,再裹上肥肉放到蒸笼里蒸熟,香喷喷油溜溜的粉蒸肉是最诱人的美食了。
童年就记得吃,豆腐、粉蒸肉都是在过年过节时才能吃到,要吃上它们,就要经受石磨的磨炼。所以,记忆中,总感觉石磨就是与过年过节紧密相连的。
后来,我家转场,父亲携家带口来到湖区围垦荒湖造田,笨重的石磨根本带不来湖区。
那时要想吃上豆腐,就得步行二十多里去县城购买。幸运的是,湖区离我的老家8里路,母亲在过节过年时,总会带上黄豆、大米与茴香回几趟老家。
父亲在湖区任分队长时,所带领的分队围垦的荒田年年丰产居大队之首,农场党委提拔他做了另一个大队的副队长。不久,我们全家又搬到了另一个村子。
在新的大队,父亲因为工作出色,被当时的咸宁农垦局借用去嘉鱼头墩农场传授水稻直播技术。父亲任务完成回家时,农场已确定了各队领导班子,没有父亲。
物是人非,父亲没去找农场党委要官,而是主动承包了大队的低洼田养鱼。
当时,夏花鱼苗要吃一段时间的豆浆,那时没有豆浆机卖,父亲想方设法弄来了一副石磨:村里唯一的一副石磨。
自打有了石磨,我家开始热闹起来:村民做粉皮、辣椒酱、豆腐、粉蒸肉……都会上我家推磨,父母肯定不会收费。用的人多了,磨凳、磨巴掌、磨把就会磨损,父母从无怨言,总是叫二舅帮着修理。磨齿磨平了,父亲就请来石匠錾磨。
星转斗移,人们的生活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石磨早已被闲置起来。可我永远忘不了石磨曾经带给我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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