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迟难回的故乡

（ 2015年12月11日  08 版）

    □刘青纯

    当许多80后、90后生龙活虎地涌入这座城市时，70后的我却日益感到回故乡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我属于没啥生存技能的大多数，终有一日要回到故乡。前年，老家的宅基地因扩大城市规模被占用。盖不了自家的砖瓦房，为了攒钱在县城买楼，我和老婆在城市打工的日子又被延长到猴年还是马月，我们自己都无法确定。儿子3岁时，我们出外打工，如今儿子都11岁了。渐渐地，好点的工作越来越难找，多少次转辗于各个写字楼里去面试，大都一句：“等通知吧！”把你打发了。

    有时想着回去，可回家能干什么？去亲戚所在的银行当临时工，每月拿1000元？或者重操旧业，骑着三轮货运车去乡下贩菜？我爸在电话里说：“不行就回来吧！”老婆回复说：“高不成，低不就的，回家能干啥？不如找份工资低点的工作也比老家强些。”

    于是我就继续赖在城市里。每当看到城市的万家灯火，时常想起我爸戴着老花镜看电视，年幼的儿子在灯下写作业的情景，灯光映照出他们孤独的背影。越是思念亲人越有种“人言落日是天涯，望极天涯不见家”的惆怅。

    时常在梦里与亲人们相聚，醒来的一刹那，感觉踏实地睡在了老家的炕上。但很快，我发现不对劲，我眼前呈现的是不足10平米的出租屋，心爱的吉他静静地悬挂在头顶的墙上。窗外透进来的阳光和鸟叫声终于把我从梦里的故乡拽回喧嚣的城市。

    无论身在何处，身心总与故乡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那里的天空总是一碧如洗，那里的马路总是宁静而宽敞；那里的辣椒、洋葱、大蒜、黄瓜、西红柿总能吃出最清香纯正的味道；那里的雨后彩虹总能给你摄人心魄的惊艳；那里的大山总是温柔而沉默；那里的杨柳清风鸣蝉总能容纳一个人对往事所有的回味。

    终有一天，我将抖落一身城市的烟火气息，轻松地上路。一片叶子从树上缓缓滑落，让我想起《圣经》上的一句话：“你本是尘土，仍要归于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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