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随着《全国农业可持续发展规划(2015-2030年)》的出台，促进农业转型升级已经成为时下亟需关注的热点问题。而"人"这一群体的出现恰好符合生态农业发展的需求，其行为与中央一号文件提出的"促进生态友好型农业发展"的目标高度统一，对生态农业和食品安全起到了极大的促进作用。

　　中国社会科学院农村发展研究所副所长杜志雄长期关注、研究"人"群体，几年来发表了多篇相关着作。近日，杜志雄老师接受了新华社记者的专访，对"人"的概念、发展现状和"人"的生存问题等进行了深入的探讨。

　　"人"新在生态生产方式 自主选择实现社会价值

　　记者："人"这个说法出现的时间并不长，目前对它的定义也是众说纷纭，您是如何理解"人"这一概念的？

　　杜志雄："人"这个概念大致在2013年开始出现，但还缺乏科学、权威的界定。2014年初依据自己对"人"现象的理解，我做过一个跟大家不太一样的界定：一般是指那些区别于传统小农的生产、流通方式，以全新现代经营理念，参与农林牧渔全产业链的自然人和法人。这个概念的核心词是农人，她首先是指直接从事农业的生产者，其次也包括为农业生产提供支持的农业相关从业人员。

　　记者：那"人"和传统的农业从业者有何区别呢？

　　杜志雄："人"区别于一般农民的本质特征在于：她是基于生态自觉基础上的、环境友好资源节约型"生态生产方式"的运用和创新。我这里用的是"运用"和"创新"，那是因为我们在实践中可以发现一些"人"不仅运用现有生态农业生产技术，同时也非常重视因地制宜创新和发展新的生态农业技术，这一点尤其可贵。和传统的农业从业者相比，"人"最大的不同就是按照生态农业生产方式进行生产。由于传统的石油农业生产方式大量使用农药化肥，一方面容易导致农产品存在严重的质量问题，致使其不能满足社会需求，更重要的是，它还使得农业生产环境，比如土壤和水源水质等严重恶化，严重破坏农业可持续性。"人"是在这个背景之下、为了改变这种局面出现的。所以我始终强调生态生产方式是"人"的基因和灵魂。

　　记者：您认为"人"这个群体出现以后，她的价值体现在什么地方呢？

　　杜志雄：在这里我想强调的是，"人"是具有"生态自觉"的一拨人。他们的行为起源并不是谁倡导的，而是一种发乎于心的主动认知。并且，开始时很多"人"从事农业生产并非完全从盈利角度去考虑。"人"之所以有价值，是因为他们的行动与整个国家和社会的追求一致、其倡导农业生态生产方式、追求产品质量高标准，与国家提出的转换农业发展方式、追求农产品质量和数量的均衡发展相一致。应该说，最近一两年来，随着社会生态意识、农产品质量安全意识的普遍提高，在农业中运用环境友好资源节约型技术的农业生产者越来越多，他们大大壮大了"人"队伍。

　　记者：您认为"人"和"互联网+"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杜志雄：这就又涉及到了"人"概念的问题，其实目前很多人对"人"概念的理解有更加泛化和实用化的倾向。比如阿里研究院发布的《中国人研究报告(2014)》中把从事农产品电子商务的称为"人"，等等。实践中，的确有很多"人"运用"互联网+"营销其产品，"互联网+"其实是"社会价值+"。但我认为，界定"人"一定不能脱离其本质特征--在农业生产中运用和创新生态农业生产方式、有利于促进中国农业转换发展方式。不强调这一点，"人"、旧农人没有任何差别。

　　"人"普遍年轻化 生态农场经营成本较高

　　记者：据您了解，目前我国的"人"整体发展状况如何？

　　杜志雄：我们对"人"的整体发展情况还不了解。但就我们"人观察小组"在2013-14年对北京郊区的小型生态农场进行过的有限调查也能管中窥豹。我们选取了北京郊区和河北省且主要针对北京市场的41家农场作为样本，根据这个调查结果来看，这些"人"农场规模分布于各个区间，小的不足10亩，大的大于500亩，整体而言多数属于中小规模。如果以100亩为界，规模较大的农场有16家，占41%。样本农场生产最多的品种是蔬菜，共有21家；除此之外生产较多的品种是家畜、家禽、蛋类、水果和粮食，其他"小品类"的品种有蜂蜜、水产品、中药材、鲜花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