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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农的酸甜苦辣


  去秋以来,安徽省大部分降水较常年偏少五成,导致全省出现秋冬春三季连旱。最多时全省有382条小河断流,近2000万亩农作物受旱。

  截至6月8日,安徽全省仍有受旱面积1250万亩,其中在地作物受旱549万亩,水田缺水589万亩,旱地缺墒112万亩。

  操春光夫妇,来自淮南市田家庵区操安镇的普通瓜农,经历了这次大旱的考验。

  6月14日凌晨4点,天下着大雨,在安徽合肥市政务区天鹅湖畔小区的门口,两辆盖着塑料薄膜的拖拉机并排停靠着,一车装着西瓜,一车睡着操春光夫妻俩。

  “唉,又下雨,这瓜可咋卖?”操春光拧拧被淋湿的一截被子,从盖着塑料薄膜的后车厢探出头来,叹了口气。“今天瓜又卖不掉了,过两天再回家摘瓜吧。”睡在一边的老公从口子往外看了看,一脸愁容。

  种了近10年的西瓜,操春光没遇到过今年的情况。

  减产难销,今年瓜农几多愁

  雨从早上一直下到下午,操春光干脆坐到了盖着薄膜的拖拉机车厢里卖起了瓜,远远看到有人往瓜摊走过来,她就掀开个口子招呼着。“不怕苦,不怕累,就怕下雨瓜难卖。”操春光指着马路对面另外一个卖瓜摊告诉记者,“那也是我们村一起出来卖瓜的,我刚问了她,今天只卖了不到100斤,往日天气好的时候这会儿能卖200多斤了。”

  “今年西瓜生长的时节碰上安徽大旱,西瓜严重减产,往年每亩地可以收6000到7000斤,今年每亩地只能收到2000多斤。”操春光皱皱眉头,“旱就罢了,最难受的是等到瓜熟上市,合肥又接连下雨,大好的瓜卖不出去,多放两天就坏了,愁死人。”

  操春光给记者算了一笔账,按照往年的收成,瓜可以卖到两万多块钱,而今年还卖不到一万块钱。就是不算人工,只算秧苗、肥料、大棚等每亩地两千元的成本,今年种西瓜能不赔钱就是喜事了。

  受膨大剂风波的影响,不少瓜农的西瓜滞销,操春光夫妻俩同样受到了不小的影响。“我没啥文化,也不知道膨大剂是啥,反正咱们家的瓜肯定没用过。”操春光为难地笑笑,“不少买瓜的人都问咱的西瓜用没用膨大剂,我就照直告诉他,可这么一说不少客人倒又不买了,真搞不懂是咋回事。”

  说话间,一位顾客来到瓜摊。“西瓜多少钱一斤?”“一块二。”“今天下雨还这么贵?”拗不过固执的客人,操春光最后一块钱一斤把西瓜卖了,脸上露出少有的笑容。

  “卖了总比坏了好,幸好今年西瓜价格比往年高一些,最高的时候可以卖到一块八,要不真是赔死了。”说到刚开始西瓜卖的好价钱,操春光像个小孩一样开心。“不过这两天只有一块左右了。”她仿佛自言自语,然后痴痴看着不见停的雨,若有所思。

  能省就省,辛苦点儿不算啥

  晚上8点,操春光的丈夫王铜绍从另外一个小区卖瓜回来。“不用问,瓜卖得一定不咋样。”操春光摇摇头,“天气好的时候都要到9点以后才回来,今天回来这么早,不用问都知道了。”

  王铜绍从包里拿出几个塑料袋装好的菜,又拿出一瓶酒,在纸箱子上摆开。“今天在合肥打工的儿子给买了菜,不吃馒头了,开开荤,喝两盅。”王铜绍笑着打开酒瓶,对着就是一口。

  “你就知道臭美,花了不少钱吧。”操春光笑骂着,从车上的饭盒里拿出两个中午吃剩的馒头,递给老公一个,然后打开一袋咸菜,吃了起来。

  “我们每年从5月份开始卖瓜,一般要卖到8月份,100天的时间我基本不回家,生活就在车上,就他卖完了回家摘瓜。”操春光告诉记者,“咱俩每天的伙食主要是馒头,一个也要7毛钱,偶尔吃点面条,每天伙食费不到10块钱。”

  吃完饭,操春光把方便袋子收拾好放回车上就开始“铺床”。他们把一辆车上的瓜搬到另外一辆车上,然后放上毯子,再铺上凉席,最后把塑料薄膜罩到车厢上面,就算是安好了床。

  “没办法,油价涨得厉害,来回一趟得100多块钱的油费,够卖不少瓜了,所以咱们除了运瓜、卖瓜,基本不动车子,住就住车上。”王铜绍挠两把手臂上被蚊子叮红的一块块疙瘩,“晚上经常被蚊子咬得睡不着,点蚊香熏得厉害,只有把薄膜留个口子出气。”

  说着,他抓起身边的塑料盆,进了马路对面的小区。“没办法,夏天回不了家,只有在对面小区的公共厕所里面冲冲凉水,总比淌了一身汗不洗好。”操春光说,等丈夫洗完回来就换她过去,“只要瓜能卖出去,苦点不算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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