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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糕与少年


冰糕与少年    农村新报讯 湖北荆门 马海霞

    小时候冰糕三分钱一支,但任凭串乡卖冰糕的吆喝声从村东传到村西,父母总是貌似听不到。我的汗水在脸上淌,用手抓出一道道泥印,跟在冰糕箱后面跑,直到卖冰糕的出了村,望不见了,才悻悻地走回家。有时肚子里的馋虫闹腾得厉害,也会把隐藏在身体里的牛脾气放出来,“热死了,热死了!”边吵边把嘴巴撅起来,恨不得下地打滚,向父母示威。
    “热就去冲一下凉,或喝点儿绿豆汤。”母亲怎不知我的心思,不过是装糊涂罢了。
    “热,还是热!”耳朵听到卖冰糕的吆喝声越来越近了,馋虫都快被热哭了,要不是怕母亲打,肯定一屁股坐地上搓脚,耍无赖。
    “正午太阳最毒,冰糕肯定卖得贵,等下午了,冰糕快化了,卖冰糕的就得便宜卖,到那时再给你买哈。”听到母亲这句话,我的心总算放肚子里了,也不再喊热,把耳朵竖起,生怕卖冰糕的吆喝声出了村。
    夏天的天说变就变,一会儿便阴云密布,狂风四起,大雨就要来临。卖冰糕的扯着脖子高喊:“贱卖了,贱卖了,二分钱一支。”我牵一下母亲衣角,母亲意会,忙说:“再等等,一会儿肯定更便宜。”果然,几分钟后,卖冰糕的改了吆喝声,“贱卖了,贱卖了,冰糕一分钱一支了。”
    手里攥着一分钱,端着碗,飞奔着跑到冰糕箱前。雨天里的风很凉,我边吃冰糕边打哆嗦,可嘴角却带着笑,幸福就这样简单。
    少年时,懂得家庭的困苦和父母的不易,一分钱放在父母兜里也是沉甸甸的,父母每天在地里劳作,汗水湿透了衣服,也不舍得买一支冰糕吃。我悄悄跟着父母去地里拔草,卖冰糕的吆喝声传进了耳朵,我假装没听到,母亲这会儿耳朵灵了,递给我三分钱,让我去买冰糕。我飞奔着跑出了玉米地,跑到村头买了一支冰糕使劲攥在手里,不敢拿着冰糕棍,生怕冰糕化了掉到地上。等我跑回自家玉米地,摊开手才发现冰糕已经化掉了三分之二,剩下的三分之一我一拿也掉到了地上。母亲对我一顿臭骂:“你傻呀,买冰糕时也不看看,快化掉的冰糕你也买,冰糕攥在手里化得更快,你买完路上吃了就得了,还非得拿回来再吃,现在好了,一口也吃不着。”母亲越说越气,甩手就给了我一巴掌。父亲走过来,又递给我三分钱,让我再去买一支。我没有接钱,只是默默在地里拔草,眼泪比脸上的汗珠还多。
    我其实是想把冰糕拿回来,和父母同吃一支冰糕的,没想到一路飞奔还是把冰糕攥化了。我心里的秘密,就这样被自己破坏掉了。那个夏天,我没有再吃一支冰糕,天再热,想起那支化掉的冰糕,心里就像冷风吹。
    我明白母亲为何那样生气,不是心疼钱,而是心疼我没有吃到冰糕。而我一直没说出那个秘密,因为我怕母亲知道实情后,会自责,会难过。
    那个夏天过后,我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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