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飞大年至    农村新报讯 湖北汉川 刘从进

    进入腊月，平静的村庄，扑扑腾腾泛起欢乐和温馨，洋溢在老屋的檐下。小年之后的几天里，全村都在逮鸡，人鸡对峙成为有趣的一景。
    午后一两点钟的光景，老头站在自家的道地上，眼睛睃巡前方，老太在门口若无其事地拨弄着杂物。
    忽然老太说：“喏，又来了！”
    老头低声说：“来是来了，但抓不到，打倒是能打着。”
    乱石堆上有一群鸡，那只高大的公鸡昂着头，红红的鸡冠抖动着，特别显眼。老头正是要抓这只公鸡。
    老头发出低沉而带着狠劲的声音，说：“再给点米。”
    老太焦躁：“还给米，都快吃一升了。”一边嘟囔，一边进屋拿米。
    老太回到门口，右手扬起。每一粒米粒的飘落都是致命的诱惑，那些鸡又伸长脖子回来了。
    老母鸡们肆无忌惮地围在一起啄食，它们心里明白，这个时候没有它们什么事，可以放心地吃。而那只大公鸡却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踱着方步，把头抬得高高的，保持高度的警戒，丝毫不因进食而放松警惕。
    老太专心致志地扬着手中的米，老头装作若无其事地看着前方断壁残垣上的千年老藤。就在老太手中的米快要扬完的时候，老头握紧了手中的棍，就要动手的刹那，公鸡“嗖”一下冲出去老远，跑走了。老头越追越远，无望而停步。“偷”鸡不成蚀把米！老头有一种计划被识破而落空的羞愧。
    老头干脆拿着竹竿提着网兜四处去追。公鸡见老头撕破脸皮来追，就躲进柴垛荆棘丛中，然后跳到乱石堆上，昂着红红的鸡冠一耸一耸地抖动。
    逮鸡者常常是一些六十上下的半老头，要逮住一只公鸡并不容易，这时我们这些小孩子就可以大显身手了。寒假里，我们一帮小伙伴成天玩纸牌、捉迷藏，而在这几天就专心致志地做着一件事，帮大人逮鸡。
    我们先是埋伏在角落草丛里，静静地看着老头逮鸡，随后迫不及待地从各个方向冲杀出来，犹如神兵天降。老头看到我们，如获救兵。这时鸡也有些累了，我们四面合围，钻柴蓬，挖乱石，像老鹰抓小鸡一样，不一会儿就帮老头逮住了那只公鸡。老头只在一边站着，嘿嘿地笑。逮完这一只我们就去下一家，天暗的时候，已经从村东来到村西，有时候手上留着血痕，裤管也划破了。第二天我们又乐此不疲。
    儿 时 过年欢乐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