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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乡的唢呐班


茶乡的唢呐班    农村新报讯 湖北宜昌 黄善君

    鼓、钹、锣为主,马锣、钩锣为辅,再一对唢呐,请7人组合成的唢呐班,是邓村茶乡婚丧嫁娶最隆重、最重要的礼节,沿袭了几百年。因吹打乐传声遥远,十里地之外都能清晰地听到,内行能从调调中分析出是红事还是白事。
    我很小就成了唢呐班子里的一个“小师傅”,小到提个铜锣都东倒西歪站不稳。
    那天,由爷爷领衔的黄家唢呐班子,外出归来落脚于二叔父家,刚好有好多人在二叔父家拜年。唢呐班子一时兴起,操练起新调来。我乘有人上厕所之机,操起马锣随着二叔父的鼓点敲击起来。练着练着,我摸到了一些规律,爷爷欣喜不已。
    其实那时我并不懂什么叫识乐音,只是跟着别人的手势鹦鹉学舌罢了。突然,爷爷从父亲手中要过铜锣,交在我手上。我心虚了,马锣不是主要乐器,打错一锤两锤不至于走腔跑调,但是铜锣是主要乐器,有一锤定音之说。虽然那时不懂这个道理,但是也是不敢轻易砸下一锤的。爷爷急了,一锣锤就砸在我的头上:“你打撒!”我只能豁出去了,牛腿上一锤、马腿上一锤,总有些巧合在调上。
    懵懵懂懂地进了唢呐班。有时正在学校念书,大人就把我捉走了。在唢呐班从不会空手而归,哪怕是打小乐器,我也能混回整包的香烟、喜钱。乡邻愕然惊叹“黄家的三小子会打击乐”,我逐渐成了地方的名星。
    我在唢呐班里是一道风景,年龄最小是一定的,尤其是在敲马锣时,在声音的最末端,将马锣向空中抛出一米再接住,以达到拉长声音的技术,堪称一绝。
    我同爷爷一道被称为云台老师受人尊敬,每场活动的晚间都有答谢云台老师的仪式,桌上摆有喜钱(喜事用红纸包装、白事用白纸包装)、喜烟、还有喜糖,用瓷盘放在木桌中央。那诱人的副食,在吃粮食都金贵的岁月,是绝对少见的稀罕物,惹得人们好生羡慕我这个小屁孩。
    我不敢苟同爷爷的传艺方式,他只知道严师出高徒的祖训,却忽略了先学理论再学实践的道理。爷爷也会吹歇气的唢呐,跟吹笛子一样每吹一句都有短暂的停顿。而真正到家的吹唢呐功夫是不能停下换气的,必须一口气吹完一个调,在吐气、呼气中悄然完成换气,可惜这个绝技我至今也没有学会。
    茶山邓村的婚丧嫁娶离不开唢呐班,但凡家有大事都有唢呐班到场活跃。只要是姑、舅、姨等重要亲戚家有大事时,都可以请唢呐班助阵。唢呐班的喜钱也不是所有家庭都能承担的,所以东家就会限制。楠木山肖姓家父亲过八十大寿前,放出大话,只要亲戚们愿意请唢呐班,来者不拒。于是在他八十大寿这天,有24支唢呐班云集在肖家,有的唢呐班甚至挤不进堂屋。24支班子只能站着一起奏乐,人挨人、人挤人,唢呐班张不开臂膀,能打什么呢?谁敲的什么调?乱成了一锅粥。最终是响器最响的白云寺唢呐班,完整地敲击结束鸣金收兵。我参与的唢呐班乱敲一气后草草收场,谁胜谁负无从考证,但是24支唢呐班祝寿的盛况至今没有被突破。


点击支持一下 共有条评论 粮食 楠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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