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层馍 农村新报讯 湖北襄阳 马崇俊
把面和好,用擀面杖擀成直径尺余的薄片,均匀撒上葱花、香油和盐,从一边把面卷起,重新和好,重新擀成薄片,重新撒上葱花、香油,如是三番,再擀成薄片。铁锅用柴禾烧热,沿锅边淋上一圈香油,油的面积比已成薄片的面的面积略大些,待油锅冒烟,把面用擀面杖卷起,小心铺进油锅。大火改成温火,待贴锅的面焦黄,给它翻个身,再淋些香油。三两分钟后,油层馍成了。
那个年月,能吃上一次油层馍,如过节一般令人陶醉。且不论工序费工费时,在生产队做农活按时上下工,疲惫度日,仅那面、油、盐,也实在是紧缺之物。
1978年我读高中,吃上每月1.5元的助学金。某个周末,从学校步行20余里地回到家里,喜滋滋地告诉母亲,领了三个月共4.5元的助学金,母亲也是喜出望外,立即让我拿出5毛,去村里小卖部买一斤盐。这天晚上,犹如英雄归来,母亲把面缸的面全刮起来,又掺了些红薯面,在煤油灯下,用心地做了一个油层馍。
学校食堂,永远都是稀得能照镜子的粥,偶尔吃顿面条,那面早已不成“条”,而是一小截一小截,根本不需用筷子,端着碗就能直接倒进口里。
1979年的高考到了。一大早,有同学告诉我有人找,来到学校大门口,父亲站在那里,他从怀里掏出个油纸袋,袋里是一个还有些热气的油层馍。这是母亲一大早起来,专为我做的,像是犒劳即将出征的战士。
那时的高考录取率极低,我们同届毕业的同学,300余人仅有3人考上了专科学校,在无尽的期望与失望中,我收到了县师范的录取通知书,这是当时令全校、全村人称羡的事情。毕竟,从这一刻起,我的命运得到根本性的改变。
多年后的一次闲聊,我才知道,高考首日,母亲给我做油层馍的含义。“油层”,谐音“有成”,母亲期望我考试“有成”。虽然考试不尽如人意,不管怎样,母亲的期待毕竟没有湮灭,这也是我聊以自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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