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羊毛纤维粗细为20-25微米,而我国山羊绒纤维细度为13-17微米,粗细不到头发丝的1/8。内蒙古阿尔巴斯白绒山羊是举世公认的珍贵畜种,所产山羊绒因纤维细长、手感柔软、拉力大、光泽好而享有“纤维钻石”“软黄金”的美誉,是我国重要的出口创汇畜产品,曾获意大利“柴格纳”奖。
绒肉兼用的阿尔巴斯白绒山羊,是我国动物遗传资源保护名录一级保护品种。凭借世界上品质最好的阿尔巴斯白绒山羊绒,20世纪80年代后期,以鄂尔多斯集团为代表的一批中国本土羊绒企业的崛起和发展,让世界羊绒加工业的中心从欧洲转移到中国,形成“世界羊绒看中国、中国羊绒看内蒙古”的格局。
“羊绒逐年增粗问题亟待解决。”刘少卿说,国内羊绒产业经历30多年快速发展,很长一段时间绒山羊养殖企业和牧民片面追求羊绒的单产,利用各种高产品种绒山羊特别是含安哥拉血缘的公羊跟阿尔巴斯白绒山羊进行杂交,使阿尔巴斯白绒山羊种质资源遭受严重破坏,羊绒品质急剧下降,部分羊绒细度由35年前的平均14微米左右增加到现在的16微米以上,几乎失去了羊绒以细为贵的品质和价格优势。
“遏制羊绒逐年增粗已是业内的共识。”辽宁省现代农业生产基地建设工程中心畜牧业部负责人韩迪认为,羊绒逐年增粗原因很复杂,追求羊绒产量而进行品种改良是其中一方面,羊肉价格不断上涨引发的羊绒羊肉价格倒挂、改变饲养方式等都是其中原因。
“羊绒细度受遗传和营养水平影响较大。”内蒙古大学省部共建草原家畜生殖调控与繁育国家重点实验室副主任刘东军教授也认同刘少卿和韩迪的观点。他认为,在我国草原生态逐年转好的情况下,长期生长在荒漠、半荒漠化草原的阿尔巴斯白绒山羊转为在草原上放牧,也导致羊绒逐年变粗。
“西藏、青海、宁夏等地都有绒山羊,但内蒙古羊绒还是我们最大的原料基地。我们长期负责集团羊绒原材料采购,对羊绒细度变化最敏感。”鄂尔多斯集团绒纺事业部的李丰对国内羊绒逐年增粗的趋势有着敏锐的观察。据他们多年的羊绒收购检测数据统计显示,国内羊绒平均以每年0.1微米的速度在增粗,再过10年以后可能就变得跟羊毛一样粗。“不要说鄂尔多斯集团在国际市场享有盛誉的‘1436’高端品牌,就连普通的羊绒制品都可能面临无原料可用的窘境。”
因此业内人士普遍呼吁,我国绒山羊当前的发展方向,是在稳定或减少存栏数量的基础上,保持或降低羊绒纤维直径,提高绒山羊个体产绒量和羊绒品质。
向最佳细度攻关
“与鄂尔多斯集团的合作,还是在从事山羊绒研究有了初步成果后的一次邂逅。”多年从事动物营养学课题研究的中国农业大学动物科技学院张微教授说,动物营养研究有助于改善羊绒长度、提高羊绒产量,而她们开始关注羊绒细度也是因为亿维公司刘少卿的一句话。
亿维公司的前身是有着悠久历史的内蒙古卡拉库尔种羊场,是中苏友好的时代产物。“1992年我们改名为内蒙古白绒山羊种羊场时就开始与中国农业大学开展合作,建立了试验基地,从此结下不解之缘。”刘少卿回忆。
“最早带着研究生到基地做课题试验的是我们动科院的张伯洪老师,屈指算来也有30年了。”张微从2012年开始带博士生常年在基地开展课题试验,最初的研究方向是通过改善绒山羊的营养促进羊绒生长。在一次闲谈交流中,刘少卿提醒道:“更应该关注改善羊绒细度。”这句话引起了她的注意。
于是,张微带领团队转变研究方向,从研究怎样促进羊绒生长转为开始关注绒山羊的羊绒细度。传统理论认为:在品种上提高个体山羊绒产量与降低山羊绒细度是相互矛盾的。但是已知皮肤次级毛囊数量与产绒量成正比,与羊绒细度成反比。山羊绒是由次级毛囊产生,只有处于兴盛期的活性次级毛囊才能生长羊绒纤维,因此张微团队考虑从如何增加绒山羊次级毛囊个数,进而从增加绒毛密度方面开展研究。
试验一,2016年4月份抓绒后,她们选取24只成年内蒙古绒山羊母羊及其羔羊,随机分为对照组和褪黑素组,研究褪黑素对成年内蒙古绒山羊产奶性能及羔羊毛囊发育和产绒性能的影响。随后,针对褪黑素改善羊绒生长和细度的相关研究的试验二、试验三、试验四……逐一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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