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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冬日牛屋


怀念冬日牛屋

  □梁永刚

  在那个耕牛遍地走的年代,老家村子里几乎家家户户都有牛屋。那时候,耕牛是庄户人家的宝贝疙瘩,耕田耙地、拉车驮货、曳耧拽磨、放磙碾场几乎样样离不开它。牛如此金贵,庄户人家自然把它当做亲密朋友,甚至视其为家庭人口中的“一口”,家家户户对牛都是精心照料,专门为耕牛搭建了牛屋。

  记忆中,当了一辈子牛把式的爷爷对牛感情很深,一年四季都睡在牛屋里。每天夜里,爷爷都要起来几次为牛添草加料,特别是耕牛夜间歇卧的地方,爷爷每天都要铺垫一层干土,保持干燥松软。在悠扬的牛铃铛声中,爷爷陪伴着老牛度过了一个个春夏秋冬。

  牛屋里的摆设很简单,除了牲口槽、架槽杆、拌草棍、料缸、草筛等物件外,就是一张爷爷睡的麻绳软床。寒冷的冬日,每天晚上吃罢晚饭,在如豆的煤油灯下,我趴在凳子上写完作业后,就迫不及待地去牛屋找爷爷。爷爷忙活着给牛添草料,我则搬个小木凳坐在旁边。等爷爷忙完后,我就依偎在他怀里缠着让他讲故事。那时候,爷爷讲的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故事,什么《王二小砍柴》、《八百老虎闹东京》等,有些故事他重复讲了好多遍,我几乎都会背了。有时爷爷给我出一些民间流传的谜语让我猜,时隔多年,很多有趣的谜语我都记不清了,只有一个至今印象深刻。这谜语的谜面是“买不来牛吃,买来了牛不吃”。当时我绞尽脑汁猜了好几样东西,可都被爷爷否定了。我急得抓耳挠腮,爷爷只好一次次提醒,直到他最后指着牛屋土墙挂的一个物件,我才恍然大悟,原来谜底是“牛笼嘴”。

  小时候,农村经济条件差,村上没有通电,连收音机都没有,乡下的生活简单又沉闷。冬日的晚上,闲暇无事的乡亲们喜欢相互串门,今天去这家的牛屋,明天去那家的牛屋,聚集在牛屋里谈天说地,其乐融融。

  爷爷人缘好,说话和气,来我家牛屋唠嗑的人自然就多。很多时候刚吃罢晚饭,左邻右舍的大爷大伯们就陆陆续续来了。由于是常客,他们知道小木凳放在什么地方,随便拉过来几个坐下。老牛在槽头有节奏地嚼着草料,脖子上的铃铛时不时响一下。乡亲们乐滋滋地围坐着,斑驳的烟袋锅凑在一块,牛屋里烟雾缭绕。他们唠着天南海北的闲话,说到尽兴的时候,常常恣意地笑着,高声地嚷着。

  如今,随着农业机械化的普及,千百年来耕牛作为田间耕作主要力畜的时代已经远去,曾经被农人视为“一口人”的耕牛也越来越少;在楼房遍地开花的农村,牛屋也难觅踪影,渐成人们农耕文化记忆的一部分,一个农村历史的背影。

  怀念冬日牛屋,怀念乡亲们在牛屋里谈天说地的温馨和亲切,以及牛屋里散发出的淡淡牛粪味儿——那故乡的味道,是一种挥之不去的乡村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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