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出人性的复杂和道德坚守

　　□□ 王菲胡涂

　　尽管老舍写的是上个世纪三四十年代的事，但我们今天来看，仍然觉得他写的都是我们身边的人。没有华丽的修辞，没有轰轰烈烈的大事件，只有朴实的京腔京韵，和小胡同里吃喝拉撒的日常生活。但就是这样的简单的生活，在日寇的铁蹄下，人们也难以安生。

　　话剧《四世同堂》不是人们预先设想中的那般宏大，也并非一如昔日的电视剧那般满是国恨家仇的悲愤之情。全篇并未强调悲愤，却处处可见导演田沁鑫心中的悲愤。田沁鑫单刀直入，从开头到结尾，处处皆是坚守的祁家与势利的冠家为人处世的鲜明对比；钱默吟、小崔等各色人物一个不少，观众却用不着等着他们慢慢出场，而是看到一幅节奏紧凑的众生相。

　　田沁鑫从小说原著中抽丝剥茧般提炼的是大赤包、胖橘子等人“登峰造极”的实用主义精神，和以祁瑞宣为代表的理想主义者。随着剧情的发展，声色犬马与凄风苦雨的对比越来越显露出其当下意义。像剧中冠家的无耻、得道和纸醉金迷在现实中触手可及；像祁瑞宣这些坚守道德情操之人的苦难也在现实中屡见不鲜。田沁鑫的高明之处在于对祁瑞宣浓墨重彩的呈现。田沁鑫爱这些“面目模糊”的坚守者，因此，这个在小说原著和电视剧中都略显懦弱的祁瑞宣被黄磊演绎得光彩四射，他的忍耐被解读为以巨大勇气坚持真理，身体力行地对抗不合理的现实。

　　田沁鑫说，大多数人都是像祁瑞宣这样面目模糊的，千千万万这样的人坚持到了抗战胜利。我想剧场中那些为《四世同堂》流泪的观众也大都是这样的人吧。田沁鑫第一个站出来为这些没什么惊人之举，也不是富商巨贾的“祁瑞宣”呐喊喝彩。祁瑞宣们是社会道德与公平正义的坚守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