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羊,和传统的海南黑山羊真的不一样。”“那福羊究竟是什么羊呢?”近日,在海南省澄迈县一间会议室里,一场关于制定“澄迈福羊”质量管理标准的征求意见会,伴随着湿热的空气展开。澄迈福羊牧业有限公司执行总裁许荣宏和海南省质量技术监督局的十几名工作人员仅仅针对如何定义“福羊”,就展开了近两个小时的“交锋”。也许,许荣宏本不该在这养殖基地里汗流浃背。若按原来的生活轨道,此时的他应在北京的一家上市公司里,西装革履地舒适工作。但现在,用他的话来说,他是一个回琼创业的“新农人”。
放弃30万元年薪返琼创业
为什么要回海南?许荣宏微微一笑,思考片刻后说:“海南是我的家,希望年轻的时候能在自己的家乡有所作为。”
2013年的中秋节,生物工程硕士毕业后,在北京一家国企工作4年的许荣宏结婚了。几个月后,他的妻子有了身孕。妻子怀孕后不久,他就萌生了回海南创业的想法,但几乎遭到了全家人的反对。反对声首先源自他在海南的父母,“在北京那么多年了,家业都落在北京,户口也定下来了,很多人想去都安定不下来,你为什么还要回来?”许荣宏坦承,“在北京有30万元的年薪,生活的确很优裕,但这是回海南必须放弃的。”
在与家人一次次沟通商量之后,许荣宏带着自己的小家庭回来了。
养一种不同以往的羊
回海南做什么?“养羊!”许荣宏坚定地说:“养一种不同以往的羊。”
源于上世纪80年代对黑山羊的童年回忆,许荣宏对海南东山羊的境遇有着更深层次的感受。“小时候,几乎每家的院子都会养一两只东山羊,一些山坡上,东山羊到处都是。”说起儿时的回忆,许荣宏有些憧憬有些惋惜。
“但是现在,正宗的东山羊变得极为罕见,岛内不少餐馆出售的‘东山羊’甚至是从省外运进来的其他羊。”许荣宏所言非虚,肉质鲜美的东山羊不仅深受海南本地居民喜爱,更是来琼游客们的餐桌美食。
“只要数量足够,就不用担心东山羊供应的问题。”然而,海南东山羊的生存危机恰恰源于其繁殖能力的弱化,“海南是一个岛,物种与外界的交流匮乏,东山羊的近亲繁殖问题尤其突出。”许荣宏说,近亲繁殖带来的后果,最显著的表现就是品种退化,产羔能力降低。
“农户散养的一只母羊一胎通常只产一只羊羔,偶尔产双羔,但常因为母羊奶水不足而只能活下一只。”许荣宏称,不仅如此,由于品种退化,东山羊体型精瘦,增重难度大,“6个月才能长20公斤,经济效益很不好。”
如何让海南东山羊提纯复壮,成了摆在许荣宏面前的首要难题。怎么办?许荣宏说,“养一种不同于以往的福羊。”
改良后三个月长到20公斤
福羊是什么?“东山羊杂交后的优良品种。”许荣宏指着养殖棚里正在吃奶的羊羔说:“福羊,一种身怀福气感情饱满的羊。”
许荣宏说,2014年1月,经过初步的考察,他的妻弟,同时也是他的创业伙伴,率先来到澄迈,开始筹建“褔羊生产基地”,开启了培育“澄迈褔羊”道路的第一步。在随后1年多时间,许荣宏和妻弟领头的80后“新农人”创业团队,在政府的支持下建成了400多亩的养殖基地,先后建立了5栋专业化的标准羊舍,率先将自动化的牧草收割机引入海南,存栏量、出栏量、牧草种植面积等多项指标达到“海南第一”,并承担了海南省多项黑山羊保护项目。但是,如果不能解答“褔羊是什么”的问题,那么上述的一切努力与传统养殖有何区别?有知识的“新农人”、科技化创业的价值又体现在哪里?
回答“褔羊是什么”的核心,在于选种差异化,就是要解决品种退化、近亲繁殖的问题。为此,许荣宏和他的团队挑选的“每一只福羊母本都要看系谱查三代,没有一胎产多羔遗传基因特性的母羊,一个都不能要。”许荣宏说,而对于褔羊母本和父本的颜色、长势、羊角曲直都有严格的筛选指标,“羊毛一定要是纯黑的,长势要快,羊角只能是直的,不能是弯的。”
“这些严格指标筛选之后的东山羊,会与一种同样在非洲热带生长的努比亚山羊杂交改良,新培育出来的品种,解决了品种退化的问题,3个月就能长到20公斤。”许荣宏说。
但这还不是褔羊的全部面目。为了给“澄迈福羊”下定义,许荣宏和十几名海南省质量技术监督局的工作人员激烈“交锋”。“这个定义太宽泛了,”他说,如果仅仅将“澄迈福羊”定义为一种在海南热带自然条件下生长的羊,就没有任何的差异性。“褔羊,绝不仅仅是海南东山羊,也不是一个简单杂交改良的品种。”在许荣宏的设想里,褔羊是和中国长寿之乡澄迈有着密不可分的文化纽带,它既是一个选优培育的品种,更是一个文化符号,是跳跃而富有活力的符号。
“古代就有一种‘羊吃百草,肉治百病’的说法,人们把羊视为一种吉祥的符号,而褔羊,应该超越传说,落到现实。”在长寿之乡澄迈生长的褔羊,吃的不仅是富硒的牧草,还有十余种精选的中草药。许荣宏说,“要把‘福文化’贯穿到食品安全里,坚决不用抗生素饲料,用心养出健康的福羊。”
许荣宏和他的团队每一次走进公司羊舍,羊羔都会争相跳跃过来,“羊也有它们的思维和感情,或许和人是相通的。”在许荣宏看来,这些通晓感情的羊,才是他设想的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