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11月30日早晨8点30分地点:北京市顺义区北务镇
一大早,肖成云的农业观光采摘园就来了一批游客,刚刚从家里赶到采摘园的肖成云赶紧上前介绍情况,并带领游客采摘平时在市场上少见的瓜菜。
记者:我看你们刚才都摘的是绿颜色的西红柿?
游客:这个西红柿有一个名字,它的小名叫贼不偷。
记者:怎么叫贼不偷?
游客:就是你看着它绿,但是其实它已经熟了,吃起来特别好吃,所以说贼都不偷,不知道这个西红柿能吃。
来的这些人都是北京市的上班族,绝大多数是第一次周末外出采摘。
肖成云:因为现在不是旺季,就打打折,卖两三元钱一斤。
肖成云告诉记者,元旦、春节和五一、十一是采摘旺季,1公斤瓜菜至少卖10元,现在卖价低主要是为元旦和春节瓜菜大量上市销售,聚集人气。
肖成云:有飞碟西葫芦,香蕉西葫芦,荷兰黄瓜,紫豆角,紫白薯,紫花生,还有球茴香。
肖成云:全算上有30多个品种。
记者:一年基地这一块销售收入有多少?
肖成云:五六百万元。
其实,采摘并非肖成云的主要收入来源,他还有另外一个项目一年能给他带来将近1000万元的纯收入。
今年34岁的肖成云,18年前就跟随父亲从河北省来到北京市顺义区创业,在北务镇于地村开了一个砖窑厂,几年后家里就积累了上千万元资产。2003年,北京市取缔砖窑厂,北务镇是京郊蔬菜第一镇,顺义区又兴起了农家乐。这一年年底,肖成云和父亲投资100多万元,在废弃的砖窑厂建了10 几个大棚,因为自己不懂农业,所以邀请北京市农科院专家指导,专门种植一些新奇特品种,供市民采摘。
2004年5月1日,采摘园第一次对外经营,水果黄瓜、飞碟西葫芦、小型西瓜、等10多种新奇特瓜菜,吸引了很多在附近农家乐吃饭的游客观光采摘,这种叫西红柿树的品种尤其引人瞩目。
范文俊:主要是景观太漂亮了,像个红罗伞一样。
肖俊祥:在那会儿就是说,采一个2元钱。
记者:那挺贵的。
肖俊祥:可不是挺贵的,它卖几十元钱一斤,在当时头一个红的时候,我跟您说我孙子都没给吃。
记者:为什么?
肖俊祥:有点舍不得。
记者:一棵树能张多少个西红柿?
北京市农业科学院蔬菜研究中心陈春秀:一般能结2万个,从开始种下一直到番茄树,一个生长周期,最长的差不多在两年左右。
记者:这一棵树采摘出去,能赚多少钱?
肖俊祥:起码应该在四五万元钱。
2004年肖成云和父亲种了8棵西红柿树,采摘收入30多万元,再加上其他时尚的瓜菜,第一年纯收入超过了100万。
2006年冬天,肖成云和父亲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拆了原来的采摘园,投资1000多万在距离北务镇只有300米的仓上村,建了一个占地 200亩有育苗室和70个大棚的农业观光采摘园,准备2007年五一黄金周开业。谁料想开业前肖成云的父亲突然生病,采摘园所有的事都落在了肖成云一个人身上。尽管2007年五一采摘生意还不错,但是肖成云很快就发现了一个问题,五一假期刚刚结束,200亩的采摘园立即变得冷冷清清,然而大棚里的瓜菜却天天都在成熟。
范文俊:一度时间就产生了卖菜难的问题。
范文俊:像黄瓜、西红柿,茄子卖不出去了,搁那么三两天三五天,就全倒掉了。
对于肖成云来说这些瓜菜都是用汗水换来的,不能白白扔掉。2007年秋天,肖成云开始到北京市的宾馆、饭店和企事业单位推销采摘不完的瓜菜,因为设施农业成本高没有价格优势肖成云的这个想法失败了。不过在推销瓜菜过程中,肖成云意外得到了一个重要信息。
肖成云:咱们去学校后厨,还有大中型企业的后厨,他们说现在一是用工,二是用水,三就是垃圾,解决不了,非常困难,感觉拿过来就炒,不用清洗的是最好的。
肖成云连着跑了10几家宾馆、饭店和企事业单位,了解到这些单位后厨工资较高,如果能把择菜、洗菜和切菜的环节去掉,就可以减少用工成本,还能省水、省电、省垃圾费。
2007年冬天,正好有个朋友向肖成云介绍一种能切菜的设备,肖成云立马就来劲了,赶紧拨通厂家的电话,接电话的是一个叫王凤良的人。
肖成云:王经理说国外已经使用鲜切菜,市民已经吃上鲜切菜了。
王凤良:他们对这个市场的前景,感觉前景是非常不错的。
听了王凤良的介绍,肖成云决定到工厂考察一次,主要想亲眼看一看机器是不是真的能切菜。
肖成云:现场给我们演示。
肖成云:菜出来要丝出丝,要段出段,要丁出丁,这个感觉非常不错。
2007年年底,肖成云投资100多万元向王凤良订购了一套切菜设备,安装完设备后王凤良专门给肖成云带来一个叫张朔的上海人,张朔在上海已经做过几年瓜菜鲜切和快餐销售工作。
正为没有技术人员发愁的肖成云,立即决定聘请张朔为副总经理主管生产。有了人又有设备,2008年春节刚过,肖成云来到北京市区专门找一些大酒店,联系供应经过清洗、切割、灭菌处理和密封包装的鲜切菜。
肖成云:大酒店门槛比较高,因为做鲜切蔬菜的比较少,就是卫生这一块,他们不知道咱们的工艺流程。
大酒店不信任,肖成云只好去跑小酒店,一个月过去了好不容易找到几家小酒店答应试试,但是当酒店开出菜单后,肖成云自己却犹豫了。
肖成云:主要的问题就是品种太多,量太少,同样要1000公斤,他也许是100个品种。
如果按酒店的要求生产鲜切菜,成本肯定增大,肖成云决定放弃与酒店的合作,到企事业单位试一试。然而企事业单位食堂主要使用普通菜,自己的大棚里没有,2008年五一过后,肖成云在当地农民手里购买了几百公斤莲花白、胡萝卜等普通蔬菜,让张朔加工成鲜切菜,他带着100多公斤样品来到顺义区一家政府机关,并直接找到主管食堂的负责人。
肖成云:胡萝卜、西芹、土豆片,都是咱们切制好的。
周宏波:从传统上讲,我们自己采购,然后自己加工,自己切,自己洗,清洗,心里边特别舒服,因为这个菜送到这儿以后,感觉所有的程序,我们都没经手心里边不踏实。
肖成云:一开始做的时候,非常困难,所以说我们就说按您市场购的价格给您,您先试试。
周宏波是顺义区一家政府机关的办公室主任,管着200多人吃饭的食堂,做事周密细心,肖成云详细向他介绍了使用鲜切菜的好处。
肖成云:第一在人工上省钱了,他后厨不用洗菜、择菜、切菜了,第二水上省了,第三就是没有垃圾了。
两个人的交谈持续了1个多小时,周宏波始终对鲜切菜的卫生抱着怀疑的态度,为了打消周宏波的顾虑,肖成云专门带周宏波看了一次鲜切菜的生产过程。
肖成云:加工流程到咱们清洗以后,有一个臭氧消毒,消毒以后还有一个真空育冷,还有一个脱水,脱水完了以后咱们是真空包装鲜切菜,保质期在七天,七天不会变质,变色。
周宏波:通过看他的生产线,了解一下他这个程序以后,就觉得人家清洗、还有杀菌这一系列的,觉得比咱们自己清洗的要干净得多,从那以后我们开始放心地食用。
得到周宏波的信任后,肖成云才开始给自己的鲜切菜定价,菜的品种也增加到10多种。
肖成云:白菜、芹菜、土豆、胡萝卜,这一类的普通菜。
记者:价格方面比普通的没有鲜切的没有清洗的能贵多少?
周宏波:这个价钱吧,大概高出30%。
王明:现在一道菜,不用切,到直接上桌,用不了一分钟就可以上桌了。
记者?能省多少时间?
王明:现在省了我们三分之二的时间。
在鲜切菜的外观上,肖成云尽量切出不同的形态,方便厨师做菜。
张朔:丁丝片块条,我们都可以进行生产,这个就是切好的1×1×1(公分)的胡萝卜丁。
靠这样的方法,2008年6月肖成云开始给北京市五六家企事业单位供应鲜切菜,同时根据客户要求鲜切游客采摘不完的特菜,一天生产6000多公斤纯收入1万多元。
记者采访期间的这天下午,肖成云的生产车间显得异常忙碌,工人正忙乎着择菜、洗菜、切菜。
肖成云:今天有一个机关食堂,他要的比较急,量不是很大,有300多公斤,有三个品种,有胡萝卜,芹菜还有青椒,做完了马上给送过去
1个小时后肖成云切完了客户急需的所有蔬菜,并按照要求把菜分别装进800克和300克的包装袋里。
两个小时以后,刚刚生产的鲜切菜被送到了顺义区一家机关食堂,接受对方的检查。
王金良:主要就是看他这个鲜切菜,是不是有胀袋的现象,再一个新鲜程度,再一个就是颜色,变不变色,再一个就是他切的丁也好,段也好,符不符合规格。
鲜切菜确立了肖成云打入瓜菜市场的优势。2008年9月,肖成云和张朔又开始琢磨怎么进一步拓宽鲜切菜的市场,张朔根据以前在上海销售快餐的经验,建议生产一种方便快捷的社区菜,同时鲜切游客采摘不完的瓜菜,在切好的菜里配好作料,消费者只要放到微波炉里加热或者放到锅里炒制就可以了,消费对象定位在年轻人。
2008年9月底,肖成云首先在北京市中关村建立一个配送中心,主要向销售点、居民家配送社区菜。
肖成云:宫保鸡丁,鱼香肉丝,辣子鸡丁,尖椒牛柳这一类的。
张朔:大荤有100多小荤有100多,蔬菜有200多,每天菜品是不同的。
社区菜的市场定位是年轻人,结果却出乎肖成云和张朔的预料,老年人反到成了主要消费对象。
记者:怎么想到买这个菜呢?
顾客:我嫌讨厌切牛肉丝什么丝的,乱七八糟的丝切一大堆,还得下锅,他这个不是买回去放点油哗啦一炒。
顾客:实际上我还真梦想这个,因为我切菜也难做菜也难,回家一炒就可以了。
张朔:最贵的我们卖9元钱,最便宜的有3元多钱。
卖社区菜肖成云每月有10多万元的纯收入,70个大棚已经不能满足鲜切菜和社区菜的需要,2008年秋天,肖成云与北务镇一家农产品合作社签订瓜菜收购协议,合作社组织农民给他进行订单生产。
夏玉江:柿子椒、茄子、西葫芦、还有小西瓜,还有一些樱桃西红柿,芹菜、菠菜、香菜等等,有几十种,这些蔬菜为他提供着。
记者:从社员这一块收的菜多吗?
肖成云:很多,80%的菜基本上都是咱们农户的菜。
采访即将结束时肖成云告诉记者他刚刚与北京市一家快餐连锁企业签订了鲜切菜供应合同,2009年他的纯收入将超过2000万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