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0日中午,日头翻过山头,照进宜昌市五峰县牛庄乡九里坪村民刘耀银的坡田里。他赶紧叫来邻居帮忙整地,准备种植中药材独活。从过去年年欠村里口粮款,到后来建新瓦房,买小轿车,供女儿上大学,再给儿子买货车,他一家的变化用翻天覆地来形容实不为过。
刘耀银说:“我们的金饭碗是罗老给的,是他帮助我们家过上了好日子。”
罗老名叫罗官章。4月13日,记者在宜昌平均海拔最高的乡镇五峰县牛庄乡,见到了这位79岁的老人。中等身材,黝黑的脸庞,操着浓重的乡音,左手还失去了两个指头,他就是1997年从宜昌市五峰土家族自治县人大常委会副主任岗位上退休回乡的罗官章。
牛庄乡党委书记肖永奎说:“牛庄人民能基本脱贫,得感谢罗老,是他帮我们打下了产业基础。”
3年100多次试验,收获一粒种子
野生天麻是牛庄特有的名贵中药材,但野生天麻产量少,不能满足市场需求。要是能突破人工有性繁殖瓶颈,大山里就能刨出“金子”来。
罗官章劝说儿时的好友、从陕西地质调查队退休回乡的工程师陈孔焕助他实现这一想法。1998年春节刚过,罗官章便和陈孔焕踏上了去陕西、山西学习取经的路。取经并不顺利,对方要么闪烁其词,要么索要高昂转让费。回来后两人决定自己动手试验人工繁殖天麻。
第一年,失败。第二年,仍然失败。罗官章和同伴进行了100多次试验,仅观察记录就写了整整3大本笔记,锯掉的菌材堆成了一座小山。在切割菌材的过程中,因杂木扭滑,罗官章的左手大拇指被锯掉,食指被锯断。锯掉的两段手指落进一大堆锯末里,也没找到。罗官章的老伴心疼得直掉眼泪,但他咬紧牙关,仅在医院住了10多天又跑回来继续试验。
第三年,也就是2000年,罗官章终于收获了天麻有性繁殖的第一粒种子。3个月后,罗官章将这粒种子播在蜜环菌上,得到了42粒栽培种。2001年,罗官章扩大试验面积,当年就挣回5万多元钱。跟着他干的十几个贫困户,每户增收超过10万元。
要想穿呢子大衣,只有铆足劲来干
九里坪村村民邹运柏,住在离牛庄集镇15公里的山上,家里人口多,一直戴着“村里最穷户”的帽子。罗官章来推广香菇种植时,发现他家附近有林地,有水源,很适合种植袋料香菇。可邹运柏一家担心越折腾越穷,不愿干。
一次、二次、三次……一个月内,罗官章不顾山高路远,连续七次上门,和村干部一道,鼓励邹运柏种植袋料香菇,还承诺下种的时候,上山来他家“打工帮忙”。
罗官章的真诚感动了邹运柏。那天,他第一次带着老婆孩子上山种香菇。下种的时候,罗官章穿着解放鞋、扛着锄头赶来帮忙,现场指导。下完种,已是夜幕降临。
第二年,邹运柏卖袋料香菇收入1万多元,不仅还清了欠债,还买了一件向往已久的呢子大衣。不到3年,九里坪村发展香菇50多万筒,年收入超过百万元。
历经坎坷,培育三大产业,为乡亲增收5.1亿
产业脱贫之路,并不平坦。2000年,罗官章在产业扶贫道路上,遭遇了最大的一次失败。
当年8月底的一天,几十户农民把卖不出去的萝卜拖到他家,要他包销。原来,罗官章发现,从韩国引进的白玉春萝卜是牛庄反季节蔬菜栽培的理想品种。于是,他引进种子,在牛庄村一组116户中推广种植了196亩。
不料市场行情突变,当年萝卜的收购价格只有0.10元每公斤。为不让农户受损失,罗官章自己拿出1.5万元补贴给了这些村民。
第二年,罗官章吸取教训,组织村民成立专业合作社,与大批发市场签订销售合同,终于打开了销路。白玉春萝卜也从牛庄乡牛庄村种到了邻近五个村,种植面积超过8000亩,农民增收2000多万元。
19年来,罗官章苦苦探寻产业扶贫“拔穷根”的路子,带领和指导1500多个农户种烟叶、种药材、种蔬菜,累计帮助村民增收5.1亿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