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看点:这片山地,杂草和杂物,都是卢丹上千万财富的隐身线索。这片山地,也让他陷入创业困境,甚至卖掉婚房,艰难度日。每遇困难,他只胆怯一秒,下一秒便迎难而上,想出妙招。看大学生卢丹,如何以山为家,实现财富梦想。
几年前这里还是一片荒山,2013年的一天,卢丹的到来,让这片荒山从此热闹起来。
卢丹:经常走动的这一条主路,主路就是从这边钻进去。
2015年8月7日,卢丹带着记者去看他在大山里的千万财富。
卢丹:因为它走路的时候非常频繁,所以要找到它就比较难了。你看,这里面就很多了,这里面就很多了。
记者:这里面猪就曾待过。
卢丹:猪都拱过,你看这新鲜拱过的地方,你看这个地方,这是很新鲜的。是我们这个黑花猪的窝,有时候就待在这里面了。
记者:自己拱出来的是吗?
卢丹:对啊,它拱的就是找那个茅草根吃。
原来,这1000多亩的山地里,卢丹放养着2000多只土猪。然而,走了半小时山路,土猪始终没有出现,这让记者十分怀疑,山上真的有2000多只土猪吗。
卢丹:看,猪已经拱过去了。
记者:直接就能过去啊?
卢丹:对,直接就能过去,它直接嘴巴一拱一叼就过去了。我们是之前我们有设计就是把这里拦好,不让它走了,因为到时候它跑丢了也比较麻烦,它跑的范围太远了,但是现在根本拦不住啊。所以我们一直要寻到那里面去比较困难。
卢丹说,其实想看到土猪并不难,但是要借助一样东西。
记者:每天大概得敲多长时间让它们回来?
卢丹:每天最少是五到十分钟。
记者:五到十分钟。
卢丹:不然有些它跑得太远了,玩太远。
记者:那它玩得太远能听得到吗?
卢丹:一般都听得到,因为我们这个圈都是成沟形设计的。
伴随着响彻大山的敲击声,猪圈里的猪渐渐多了起来。这铃声就是信号,让山里的猪知道,它们的食物已经准备好了,赶快回家吃饭。
卢丹:更快一点那边就知道很急促了。
记者:要急促一点,让它知道赶快回来吃,要不然回来晚了就没了。
野外独立觅食无法完全满足土猪生长的需要,因此,卢丹需要每天给土猪额外准备玉米粉和蔬菜,来保证它们在大量活动的情况下,能够健康成长。
记者:这主要是玉米。
卢丹:玉米、麦麸、米糠,我们米糠和玉米的话,占这里面的成分应该占到百分之六七十,我们这里面还加了小米的,你看。
记者:这个是大米,有大米有小米。
卢丹:对。
两年时间,卢丹把荒山变成千万财富的聚宝盆。但当时大学毕业的卢丹,走上养猪这条路,却被大家说成是傻大胆。
2007年,卢丹从重庆城市管理职业学院毕业,和妻子邹玲丽一起回到老家修水县,打算种植蔬菜。然而卢丹为了获得肥料而买入的一批猪,却在短短几天内,带来了1万元的利润,卢丹认为发现了更大的商机,养猪。
父亲:大学生回来养猪,人家说来说去,说了好多不中听的话。
村民:养猪这个风险也太大了,赚不了多少钱,有时候还亏本。
卢丹:确实什么都不懂,就是说一句很可怜的话,连那个猪是公猪还是母猪都分不清楚,跟你们现在这个状态是(一样的),公猪母猪都分不清楚。所以我那个时候做事,套用我们这个地方的话说,这个人很猛的,傻大胆一个。
周围人的质疑和异样眼光,让卢丹的父母甚至见到邻居绕道走。对于养猪一无所知的卢丹,则把自己关在猪场里,一干就是一整天。正是这个分不清公猪母猪的年轻大学生,一年后,就挣到了100多万元。
卢丹:我付出的努力,可以说是别人的十倍,我基本上连猪打个喷嚏,我都会去认认真真地去检查,这个是什么问题。
2008年猪肉价格持续低迷,很多养殖户都缩减养殖规模,但卢丹通过对猪肉价格走势的分析,预测2008年底价格将会回升,卢丹的养殖规模不但没有减少,还迅速增加到2000多头。果然,2009年初,猪肉价格迅速回升,一年时间,25岁的卢丹利润达到100多万元,这让周围人开始相信,卢丹不是傻大胆。
妻子:因为感觉今年行情还可以,然后查一下账,不得了怎么有这么多钱。
正当家人都在为卢丹取得的成绩高兴时,卢丹又有了新的想法,不养肉猪养土猪,还要把猪放到山上去散养。然而,修水四面环山的环境,还没人在山上散养过土猪,更没人知道当地适合养殖什么土猪品种。
村民:大猪要囚,小猪要游,大的猪就要圈养的,要放在家里,要用小圈子养的。我们以前的土话说,这么大的猪都到外面去游,这个猪怎么长呢?肯定长不大,这样的经济效益肯定是不好的。
为什么原本对养猪一窍不通的卢丹,短短一年时间利润达到一百多万,他却高兴不起来,还折腾起了新花样。原来,虽然挣了钱,却让卢丹感受到猪肉市场中存在的巨大风险。他想找个办法,来规避价格波动对自己的影响,就这样,他看准了土猪。
卢丹:大集团的公司,插足进来搞这个生猪养殖的也越来越多,那个也确确实实不再是我们的优势了,他们有很好的技术,他们有很好的资金,他们有很好了销售渠道,他们有很好的采购渠道,而我们,相对于他们来说,我们可以说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所以我就一直在想,这个以后真的不是我的出路了。
卢丹预测,土猪将会像市场上的高端蔬菜一样,得到消费者的认可。或许,土猪就能成为自己区别于其他竞争者的一张王牌。2011年初,卢丹开始买入各个品种的土猪,尝试在当地养殖土猪。
记者:这个就是咱们当地的杭猪了是吗?
卢丹:更类似于(杭猪)。杭猪的话它一般额头都是带有这种花纹的。
记者:就是这个是吗?
卢丹:对,妈妈是杭猪的话,它的毛片是很黑的,它的毛片比这个还要粗。
记者:就是毛更粗一点,全黑色是吗?
卢丹:也不也不,但是它的花就没这么花了。
记者:这么花的话,证明它的妈妈是谁?
卢丹:它的妈妈就是太湖了,为什么呢?因为这个耳朵,这个耳朵就更接近太湖了,太湖母猪的耳朵。
记者:太湖猪是什么样的耳朵啊?
卢丹:太湖猪的耳朵比这个还要大,招风耳。
卢丹花费5万多元,买回太湖、杭猪、两头乌等各品种的土猪幼崽60多只,开始新一轮的钻研。因为土猪的肠胃和传统家猪不同,喂养传统饲料会导致小猪患肠道疾病甚至死亡,卢丹买来的第一批土猪,成活率只有四分之一。
2011年10月,在卢丹细心照顾下长大的土猪,进入了生产期,为了照顾在晚上产崽的母猪,卢丹在猪场里一忙就是两天三夜,一向结实强壮的卢丹,累晕在了这里。
卢丹:有两天三夜都是在猪场里面没回去。
记者:晕倒前有感觉吗?就直接晕倒在这儿?
卢丹:晕倒那一下子还是有感觉的,就是抓住,别摔了,刚好晕得就坐这儿起不来了。就是他们,就是我奶奶看见了,叫我爸、我弟他们,抬我出来的。其实也就是那件事之后,我一个大家庭的人才对我养猪这个事情,开始慢慢的接受了。
当时卢丹的妻子邹玲丽在学校里当老师,工作时接到家里的电话,得知卢丹累晕在猪场。
妻子:他坐在前面,我从后面这样抱着给他固定在那个椅子上,他就坐不稳的那种状态。当时也确实是吓坏了。
妻子急忙赶回家,看到丈夫的情况比自己想象的还严重,邹玲丽内疚自己没有照顾好丈夫。
妻子:想让我回来帮你吗?我在学校教书,其实心里早就盘算好了。
卢丹:我还真没有那个想法。那个时候不是我把你招进来,是你晚上老是要跟着我来,因为晚上母猪下崽,她看我一个人太无聊了,老是要跟着来,跟着后面不就慢慢做,慢慢做,有时候做不过来,她也在那帮着做,不就慢慢、慢慢凑进来了。
就这样,原本连饭都不会做的邹玲丽,在猪场里学起了配饲料、看护猪产仔,还为母猪建立档案,记录母猪的各方面情况。
妻子:一般小猪抓出来,你要先安抚它的情绪。
记者:它好乖。
妻子:它这样,拖住这里,屁股顶着它,这个脚悬空,就没有力气蹬。
记者:一般这么抓着就可以了吗?
妻子:我一般都是这样,不然还可以这样。
记者:它都可以怎么抓?
妻子:有三种,这一种,然后,力气比较大的话,或者给猪做保健,给它打针,就才用这种单手的。
记者:拎耳朵它不会有事吗?
妻子:一定要拎耳根,有三种保健方法,还有就是拎起来,拿手这样拖着。
记者:第三种就是拖着是吗?
妻子:是。
记者:觉得有点像小狗的那种抱法。
妻子:对,你安抚它情绪,就让它没有恐惧感。
邹玲丽只有80多斤,以前二三十斤重的东西都提不起来,而一袋玉米料接近120斤。丈夫卢丹要干的活太多,妻子就将袋子在地上拖着走,来帮忙。为此妻子的颈椎甚至留下了病根。渐渐的,猪场里的事,邹玲丽变得样样在行。甚至卢丹有事外出时,妻子也可以独自照看好猪场。
卢丹:高峰期一个人卸10吨的料,有时一天要卸10吨的料,10吨,卸几个小时。之前扛不动,慢慢就扛得动了,扛不动也得扛。
因为太忙,卢丹夫妻俩甚至住在猪场。岳父岳母看着几年前还什么都不会,过着衣食无忧生活的卢丹夫妻俩,现在却经常在猪场里通宵干活,决定从安徽老家来到修水,在猪场里帮忙。
岳母:两个人好像做得很累的,我们农村里土话说的,两个人做的像皮猴一样的,瘦的像猴子一样的。我们俩个人没有钱帮他,我们两个人用力气去帮她,帮他干点什么。
就这样,三年过去了,卢丹终于掌握了土猪在当地的养殖技术,开始寻找合适的山地,大规模散养土猪。承包一千多亩的山地,修建散养场,扩大土猪养殖规模。
记者:一般寻山都要看什么?
卢丹:一般主要是找那些没回来的猪,看找不找得到。
记者:它没回来会怎么样呢?
卢丹:没回来就怕它出点小问题。
记者:可能会有什么样的问题?
卢丹:因为这山上也是有一点野猪,这时候被它带走了也说不定。
记者:我们的猪曾经被野猪带走过?
卢丹:是啊。
记者:带走多少?
卢丹:带走十多只吧,十多只找了好久才找到,找了大概五六天,才回来过。有时候也容易受伤啊,就容易把它的那个脚弄到。说明这个猪的粪便都是很正常的,你看,这里面都夹了一点青草类的东西。
记者:这说明它在山上吃很多草是吗?
卢丹:对啊,你看啊,这个,都裹在这个里面,吃草啊,有吃草根啊。
每隔两三天,卢丹就需要进行一次类似于这样的巡山。经验丰富的卢丹,可以在草丛中寻找到猪留下的痕迹,以此来判断猪的健康状况,如果发现生病或瘦弱的猪,就将其赶回山下的猪圈里照顾。卢丹先后投入200多万元,这几乎是他的全部积蓄。然而,卢丹的土猪14个月才出栏,土猪吃什么,成了卢丹面临的最大难题。
卢丹:我们最低谷的时候,我们两个人存折里面只有50块钱不到,不好说,四十多元钱的日子也是有的,还有那么多猪等着吃的。最愁的是这个猪吃了这顿,下顿就没了。
没钱买玉米料,卢丹和妻子只好上山割草,一天下来,两个人累得筋疲力尽,连吃饭拿筷子都手抖,山上的土猪却仍旧吃了上顿没下顿。上山割草喂猪不是长久之计,卢丹实在没办法,无奈之下盯上了自己的婚房。
妻子:天天那个时候,最常做的事就是,动不动就说,老婆卖房吧,老婆卖房吧,我说不卖,老婆卖房吧。
记者:他追在你后面问啊?
妻子:然后我也是在想,我也是在考虑。如果说,把这个我们最有保障的那个东西,就能维持一下,多维持一下,给他放在最后面。
2013年,急需买玉米料喂猪,卢丹却拿不出钱,为了山上的土猪,妻子最终还是同意,将县城里的房子卖掉,来支持丈夫卢丹的事业。
卢丹:其实那个时候,卖房子相对于我来说,其实我也还是挺痛苦的,对他们我就不能那么表现了,是吧。对于我来说,那个东西并不是完完全全是属于我的,买房子是我老爸给我的,因为是我结婚用的,所以我老婆有很大的决定权和使用权,做人不能太自私啊,但是我还是做了自私的事情,没办法。
县城里的房子卖了,大山成了卢丹和妻子的家,土猪则是他们所有的财富。
妻子:那段日子确实过的比较辛苦。
卢丹:我也是无奈啊,没办法,心疼也只能是在心里。
妻子:不善于言辞的人。
2014年10月1日,卢丹的土猪上市了,因为养殖时间,是常见肉猪的两倍多,卢丹的猪肉价格也接近市场猪价的两倍,这让消费者纷纷望而却步。卢丹辛辛苦苦养出来的猪,却卖不出去了。
店长:刚开始的话,我们刚做市场人家是不相信的,他们质疑,他们说,你这是卖人参还是卖黄金,这么贵是不是?
卢丹:我们应该怎么样,才能把这个营销做的更好,让别人相信我们的东西呢?
虽然嘴上不说,但卢丹却承受着前所未有的压力,4年心血为了能够养出肉质更好的猪,在市场上却得不到认可,卢丹的所有身家都压在了这一块块猪肉上。
卢丹:再怎么忐忑,你身上所肩负的责任,你身上所承受的压力,就是无形之中在鼓励着你,在激励着你,你必须去做,必须去把这件事情做好。
当时提起土猪,消费者既没听过也没见过,都不理解为什么价格比其他猪肉高出一倍。卢丹开始想各种办法,让更多人了解和品尝到他们的土猪。其中,买肉送菜活动就为卢丹吸引来了一部分消费者。
店员:免费送蔬菜,买肉送蔬菜。
记者:就是买咱们这儿的肉就送吗?
店员:有买就有送。
记者:这个菜是哪里的?
店员:就是猪场里面,有机肥种出来的。
消费者:吃他的排骨,就真的会有那种肉香味。
2015年初,卢丹为让消费者更相信土猪的养殖情况,在店里开设报名点,组织有兴趣的消费者参观山上的散养场。组织两次参观活动后,卢丹和妻子发现,单纯上山看猪行程比较单调,而大山里良好的环境,非常适合开发为农家乐。
游客:黑山猪肉这个美味很好,好新鲜的。
游客:自己养的那种黑山猪。
记者:怎么样啊?
游客:又鲜又嫩。
开办农家乐让消费者在看猪后,直接在农家乐中品尝到最新鲜的猪肉,大大加深消费者对土猪肉的记忆,也为卢丹吸引来更多的游客。
卢丹:吃的怎么样啊?
大家:好。
卢丹:味道好不好?
大家:好。
卢丹:那让我们农家小妹敬大家喝一杯酒。
卢丹:以后要继续关注我们,加一下你们的微信。
在农家乐中,卢丹夫妇经常和游客们互动,互加微信,还不断增添了近距离接触土猪,各种特色农家活动,吸引游客的持续关注。
妻子:摸它头,它很乖的,
游客:这个猪可爱吗?
游客:可爱。抱一下试一下。抱回家了啊,这么乖这么可爱。
卢丹又进一步开发散养场旁的一条石头沟,将最平凡的石头沟开发成结合土猪特色的猪石沟,小朋友和外地来的旅友,都可以在猪石沟中涂鸦,或在小石头上创意作画,吸引了更多的亲子游游客。
妻子:像小孩子涂鸦,喜欢写生的人,在这来画一些石头之类的。
卢丹:水是只有动态的水,才很漂亮啊,你看像现在的天气,特别阴凉。你看我们这个沟,和我们这个石头,是不是和大自然有一种特别好的结合。是吧,这一个整体的环境,从我们猪石沟来说,整体的环境,把这个猪的形象融入进去,不仅把我们的猪变活了,也把我们的猪石沟整体亮化了。
卢丹:最后悔的一件事,之前我都一直没有说,从创业开始,已经七八年了,把我老婆给拉进来,一直跟我受苦受累,也没有这走走那看看,看看大千世界,争取吧,以后努力把这件事做好之后,争取一点时间,完成我们的梦想。
修水县工业园党工委副书记劳动就业服务局局长:从专门的单纯的养殖,发展到现在可以叫休闲、观光,观光的农业,这个也正是他们大学生创业,一个比较大的特点,因为大学生他们思想活跃,思路也很开阔,可能一般人做不到他们,他们就善于想一些问题,同时呢也善于去捕捉一些市场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