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穷落后的团结乡位于岳池县西北部山区,距岳池县城38公里,与南充市高坪区浸水乡、万家乡接壤,全乡几无平坝,属典型的深丘地貌。而朝门村是该乡最偏远的村,距乡政府10公里,越过山梁便是南充地界。
眼下,在这个偏远山村,村民们正忙着采收金银花,180亩的金银花种植基地里,不时传出爽朗的笑声。36岁的本地业主沈昌龙告诉记者,今年估计能采5000公斤干金银花,按去年药材公司的收购价,约有40万元的收入。而明年的产量,估计要在今年的基础上翻一番。
沈昌龙原是朝门村的村医,但家乡的贫穷逼得他不得不离村而去,如今,他又回到家乡,规模种植金银花,并初获成功。
这一条重归路,沈昌龙伴着青春和泪水,足足走了15年。
卫校毕业当村医家乡贫穷被迫离
2001年,沈昌龙从四川省卫校毕业后,回到朝门村当了一名村医。同年,他与女友结婚,第二年兼任村小代课教师。就这样,沈昌龙成了村里唯一的村医,唯一的村小教师,他的妻子则成了名副其实的村医助理。
团结乡条件差,很少有国家正式招聘的教师来,而朝门村更是多年不见正式教师。沈昌龙当代课教师期间,每年都有新生入学,却没有新教师,他不得不进行复式教学,最多时,4个年级约40名学生同在一个教室里上课。
由于贫穷,常有村民到村卫生室看病后,连几元钱的医药费都拿不出,沈昌龙只得为其垫付。不仅如此,他每年还得为一些学生垫缴学费。几年下来,沈昌龙垫支的医疗费和学费已累计数千元,直到现在还有4000多元没收回,“10多年了,那些欠钱的人,有的去世了,有的全家外出了,我也没打算要回来。”
最让沈昌龙无法忍受的是,他常常成为小偷“光顾”的对象。当年,他养了10多只肉鸭,是给生了小孩的妻子准备的,但全被人偷了。村卫生室的财物也常常被盗,小偷连他的卫生箱都不放过。
2006年,万般无奈的沈昌龙只好带着家人背井离乡,到南充市高坪区老君镇开起了个人诊所……
致富回乡种药材方法不当年年亏
沈昌龙为人憨厚,专于事业,在老君镇人脉渐广,生意日兴。几年下来,他在镇上买了门市和住房,并由门诊转变为药品销售。
在长期从事药品销售的过程中,沈昌龙十分看好金银花种植的市场前景,“金银花有中药抗生素之称,市场需求大,行情走势一向看好,而且适应性强,不太择地;见效快,头年种植,第二年便可采花;产量也极高。”
2009年,沈昌龙决定在开药店的基础里,发展金银花种植项目。他回到村上,租下了180亩荒坡地。乡亲们都不相信,这些已经连续荒了10多年、杂草比人还深的山坡地还能冒出“金子”来,一时间闲言闲语颇多。
顾不了这些,沈昌龙租来挖掘机,几天下来硬是在这陡坡上推出了机耕道。同时,他请来大量工人锄草,仅锄草的费用就用了6万多元。之后,他又投入10多万元从外地购回1万余株金银花苗栽了下去。
第二年,金银花就开始采收了。“花期只有半个月,期间若遇到连续的雨天,你就甭想收了。收回来后,若将金银花堆着,它会烂掉,若直接用太阳晒,它会变黑,不好卖。只有先蒸后晒,金银花才不会变色。”前几年,由于处理不当,沈昌龙几乎是年年亏损。
2012年,采收的金银花越来越多,沈昌龙用货车将其运到老君镇上,堆了几间大屋子,他请了几个工人,一边蒸,一边晒。但中途有几天下雨,他眼睁睁地看着成堆的金银花全部烂掉,却无计可施。下半年,几乎用光积蓄的沈昌龙没有退缩,又从亲朋好友处借了些钱,将基地原来的铁皮房改成楼房,方便囤积金银花,同时用土办法建了一座简易烘干房。2013年采收后,他才发现,土办法建起来的烘干房效果并不理想,烤出来的金银花成色极差,只得贱卖,而卖出的钱还不够抵消采摘的工钱。
2014年,地里的金银花产量更大了,当年采收鲜金银花2万多斤,但采收期间遇到10来天阴雨天气,加之因山顶建铁塔断电数日,烘干房没法工作,最终,这2万多斤鲜金银花全烂了。当时仅采摘的工钱,就用了1万多元。
咬牙坚持迎曙光誓让家乡奔小康
为全力支持儿子的事业,沈昌龙的父亲一年四季都在地里帮忙,从无怨言。看着儿子接连失败,父亲还是忍不住劝了起来:“昌龙,种金银花的事,还是算了吧,反正你的药房收入还可以,何必这么费力不讨好?”
只要沈昌龙认定的事就会坚持干下去,2015年,他通过贷款和借款,筹得资金13万元,在基地里建起一个可以调节湿度与温度的标准化烘干房。这年,由于他在温度与湿度的控制上欠缺经验,导致约有一半的金银花因成色差而贱卖,但还是赚了5万多元。
“有了标准化的烘干房,加上在操作上有了经验,今年肯定要比去年好得多。”沈昌龙透露,今年估计可采摘鲜金银花2.5万公斤,烘干后约有5000公斤,就算按去年每公斤80元的价格计算,收入也不错。
“即便如此,今年也没达到理想效果。”沈昌龙说,主要存在两个问题:一是约有10亩地的金银花因长得过密、通风条件差等原因,全部被霉菌感染,几无收成;二是烘干房规模偏小,而每天的采摘量必须根据烘干量来安排,这样就导致一些进入成熟期的金银花因不能及时采摘而往地下掉,今年预计往地下掉的鲜金银花便有5000公斤左右。为此,他已决定,明年将扩建烘干房,并在病虫害和霉菌防治方面加强管理,以减少损失。
当记者问他是否还想扩大种植规模时,沈昌龙说,他更希望本村的其他村民看到他的成功后,自发种植金银花,他可以在技术上提供免费指导,并负责收购村民的鲜金银花,“让村民都富起来,是我在老家种金银花的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