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黄昏的临近,浙江省建德市杨村桥镇的汪金芳开始忙活着打包草莓。这个看上去非常简单的活儿其实很有讲究,其中的关键就是包装用的叶子。
记者:这是什么叶子?
浙江省建德市杨村桥镇绪塘村草莓经纪人汪金芳:这个是草莓的叶子,我们用过草,用菜叶都不行,一定要叶子,那些东西都不好的,放在那个篮子上面那个草莓就会烂得很快。
草莓上面放叶子,叶子上面盖报纸,报纸上面缠胶带,这样做能防止草莓在运输中破损。就在汪金芳忙活的空,她的丈夫傅剑在外忙着算账,可是一算账,傅剑感受到了销售的压力。
浙江省建德市杨村桥镇绪塘村草莓经纪人傅剑:像前两天,收购价最少都要15元一斤,运去也是卖15元一斤,价格还是和现在一样,我明天拿出也是卖15元一斤。
记者:那你15元买进15元卖出不是等于亏了吗?
浙江省建德市杨村桥镇绪塘村草莓经纪人傅剑:亏没办法。
买和卖是一个价,那么傅剑为什么要做这个不划算的生意呢?这其中隐藏着一个商业秘密。要想弄清这个商业秘密还得从一个叫吴东良的人说起。
2008年12月25日,我们见到吴东良的时候,他正忙着接待一些远道而来的参观者。就在大棚里,参观者注意上了一个从没见过的草莓品种。
游客:它是很鲜,很甜,我从来没吃过这么甜的草莓。
游客:又漂亮又好吃。
记者:那这个可以直接吃吗?
游客:当然可以直接吃,给你一个吃吃看。
记者:知道这是什么品种吗?
游客:不知道。
记者:没有问一下。
参观者:师傅,这个是什么品种呀?
当地人:红颊,脸颊的颊。
参观者并不知道,就是他们手中的这个叫红颊的草莓引发了那个商业秘密。而这个红颊草莓也正是吴东良率先在建德引种成功的,那时2003年。
浙江省建德市杨村桥镇绪塘村草莓种植户吴东良:第一年我们只种了一亩半地。
记者:也没敢多种?
浙江省建德市杨村桥镇绪塘村草莓种植户吴东良:不敢多种,当时他们都是讲这个草莓不是很好种,种不出来。
草莓有50多种,中国栽植的草莓是在清朝末年由欧洲人带进的。现在建德成了全国最大的草莓生产基地之一,草莓栽培面积达到了2万多亩,主要品种是一种叫做丰香的草莓。2003年12月,吴东良第一次把红颊草莓带进了市场。
浙江省建德市杨村桥镇绪塘村草莓种植户吴东良:最开始的话我们原来的丰香草莓只有三四元一斤,我这个红颊草莓卖四五元一斤,丰香卖五六元一斤的时候,我就卖七八元一斤。
红颊草莓比丰香草莓一斤贵上一元钱,这让很多种植户瞄上了它。于是,红颊草莓种植面积增长迅速,到2006年突破了2000亩,产量的激增使种植户面临着销售压力。
2006年,吴东良找到了傅剑,希望他能帮自己销售草莓。就在两人的交流中,傅剑想到了另外的销售模式。
浙江省建德市杨村桥镇绪塘村草莓经纪人傅剑:一上市,我们就讲实话,就讲是精品化来操作。
作为一个长年销售草莓的经纪人,傅剑发现红颊草莓的品质好,运作好的话就能卖出和好品质对应的高价格。那么如何操作才能把红颊草莓卖出高价呢?
浙江省建德市杨村桥镇绪塘村草莓经纪人傅剑:必须要跟超市,跟大的酒店定点销售,它们定的一个价位高,第二个它们能够承受这种好的货。
2006年年底,傅剑把第一批红颊草莓运到了杭州。此行他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把红颊草莓送进杭州最大的水果连锁超市。因为那家超市的客户都是中高端的消费者。
红颊草莓一到杭州,傅剑就把这家超市的采购员约到了市场。
叶维江:一看这个颜色,色光什么的,认为它太红,可能是有点过于成熟了。
叶维江当时并没过多地在意草莓太红这个细节,凭着双方多年合作打下的基础,他答应把傅剑带来的红颊草莓引进超市。让双方没想到的是一场风波由此而起。
杭州叶氏兄弟果品超市连锁有限公司总经理叶维明:很多顾客反映,有色素,投诉。
记者:他们为什么觉得这个东西打色素了。
杭州叶氏兄弟果品超市连锁有限公司总经理叶维明:它颜色特红,红的比一般的红得完全不一样的红。
消费者的质疑让质量监督部门迅速跟进,然而经过检测最终证实红颊草莓是安全的。
可是经过”色素”风波,超市的负责人有些担忧了。为了让超市坚持销售红颊草莓,傅剑做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
超市采购员叶维江:他也是在那边收购价8元钱拿过来,给我们也差不多8元钱。
不赚钱也要做生意,如果傅剑不这样做,他将失去销售渠道,对此别人只是猜对了一半。另一半原因只有傅剑清楚,他在市场上发现了一个机会,这将弥补他以前所有的亏损,而这个机会和一种叫做章姬的草莓有关。
这就是章姬草莓,在草莓市场上它的卖价最高,批发价每斤十七八元,零售价则高达25元一斤,是普通草莓的三四倍。
草莓经销商汪银清:它的形状比较好看,一般都没有畸形的,吃起来也挺甜的,一点都不酸的,他们说奶油草莓就是这个,这种就是奶油草莓。
草莓经销商马金财:章姬草莓生产的高峰期是11月,10月还有就是少数的,高峰就在11月到2月。
红颊草莓和章姬草莓品质相当,可价格却低了很多,原因就是章姬草莓进入市场10年了,而红颊在市场上刚露脸。在对比中,傅剑发现了机会,章姬草莓高产期在11月到2月,而红颊草莓高产期却是2月到4月,两者高产期存在时间差。
浙江省建德市杨村桥镇绪塘村草莓经纪人傅剑:章姬它卖完了,也要结束了,一个月的周期那必须要上红颊,那红颊刚好长在它这个时间中间,它可以让老百姓接受。
到了2007年2月,章姬草莓逐步退出市场,这时消费者注意上了开始大量上市的红颊,经过超市的推广,红颊逐步得到了消费者的认可,价格很快上涨。
叶维江:去年卖到后期的时候,就是红颊的价格就已经是往上涨了的。
记者:涨了多少?
叶维江:那个时候批发价已经要13、14元一斤了。
傅剑通过超市拉高了红颊的价格也提升了自己的利润空间。他给超市的批发价也从最初的8元上涨到了13元,一斤利润可以达到2元钱,这让他收回了先前的亏损还赚了钱。
零售价格的提高也让种植户的收入水涨船高了,农户销售价格从最初的每斤8元钱涨到了11元。
草莓种植户吴东良:一亩地在我们2007年来对比的话,我们一亩地有1万多元钱好赚,产值在1.5万元左右。
2007年红颊草莓涨价提升了种植户的收入预期,2008年12月红颊草莓一开市种植户就开出了每斤15元的价格。如果经纪人再加价卖给超市,那么超市也没有利润空间。为了保住渠道很多经纪人都在做亏本的生意。
草莓经纪人叶丽江:亏的时候可能会亏好几元,好几块元一斤,亏两三元,三四块钱一斤。
现在,建德市的一些草莓经纪人都在等着草莓大量上市,那时收购价低了,利润空间就出来了,他们在等待,2009年的2月到4月才是他们赚钱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