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农村老人“吃饭”成难题
农民日报·中国农网记者 韩啸
位于山东省淄博市沂源县南麻街道侯家官庄村的民生综合体。
沂源县姬家峪村的老人们吃上了热乎饭。
沂源县侯家官庄村81岁的郑元兰老人到村医务室请村医庄刚测量血压。
买房置业、资助子女、看病拿药……对农村老人而言,这些似乎哪个都比“吃饭”重要。然而,每天“凑合吃点”的背后,却是令人担忧的健康状况,是“平淡寡味”的晚年生活,还有无人陪伴的孤独和凄凉。在老龄化、空巢化阴影下,谁来为农村老人们端上一碗热乎饭?请看——
按说村民们的日子越来越好了,但有一天张守英却发现,老人们竟然因为吃饭问题陷入了困境。
2016年,山东省日照市五莲县红泥崖村的脱贫攻坚已见成效。村里的菌菇种植、光伏发电、口袋停车场等集体产业风生水起,村集体年收入达到60多万元,村民们的收入节节升高。然而无意中撞见的一个场景,却让身为村党支部书记的张守英至今难以忘怀。
“郭公正那年83岁,家里只有他和一个50多岁、智力有障碍的养子。那天爷俩准备吃水饺,老郭笨手笨脚地包完饺子,又颤颤巍巍地煮饺子。可饺子下了锅,皮也开了,馅也散了,还没等煮熟,养子就捞起来吃了个精光……”
这幅画面,在张守英脑海里存了多年。“像郭公正这样的困难户、五保户,村里有不少,很多爱心人士也纷纷慷慨解囊。但光送钱送物还不行,过节给不少老人送去的慰问品,半年后还是原封不动。”张守英意识到,他们不缺粮、不缺油,缺的就是一顿可口饭。
“吃饭”这件日常小事,啥时候成了农村老人们的一件难事?
一口“热乎饭”,咋就这么难?
类似的情况并非只在红泥崖村。
山东省淄博市沂源县是沂蒙精神的发源地之一。全县山区面积占到总面积的99%,叫得上名头的大小山峰有1983座,因平均海拔居全省最高,也被称为“山东屋脊”。沂源县副县长赵强告诉记者,由于山区面积大、村子错落分散,大村两三千人,小村两三百人,开展民生工作历来不易。山里的农事劳作让不少老人落下了腰腿疼痛、椎间盘突出的毛病,冬天洗澡、就医拿药很不容易,“最难的还是吃饭,经常是一碗咸菜一锅粥,三顿饭就对付过去了。”
在沂源县南麻街道南刘庄村,记者见到了64岁的徐明,他坐在长者食堂里准备吃饭。老人浑身精瘦、眼窝深陷、背脊佝偻,餐桌上的西葫芦炒肉和土豆烧豆角还冒着热气。一提起“吃饭的事”,老徐忙不迭地感慨:“在外面打工十几年,虽然辛苦,但一天三顿饭工地上是管的,现在干不动回家了,自己能省一顿就省一顿,一个人也不知道咋做,要不是村里有了长者食堂,真没吃过几顿正经饭。”
南刘庄村第一书记许兆霞告诉记者,徐明的老伴儿身体还可以,一直在附近的工业园区打工,两个儿子都在南方,徐明去年一个人在家瘦了快二十斤,还有头晕、耳鸣的症状,后来实在顶不住去了医院,大夫说是重度贫血,反复询问徐明每天三顿饭都吃的啥,最后软磨硬泡憋出来五个字:“钙奶泡饼干。”
这五个字,惊呆了徐明的两个儿子。令人心痛的是,徐明父子三人,以及郭公正老人曾切身体会到的无力感,在我国不少农村正在上演。农村的年轻人纷纷外出务工、生活,“老龄化”“空巢化”日趋严重,一日三餐让不少农村老人的晚年生活显得凄凉。
根据中国疾控中心发布的《中国居民营养与健康状况监测报告》显示,中国75岁以上老人的贫血率达到17%,农村地区的高龄老人贫血率接近20%,贫血率的背后反映了老年群体普遍存在的营养不良问题。
沂源县委宣传部干部张琦告诉记者,县里留守、独居的老人越来越多,老两口一起时还会做顿像样的饭菜,一旦单独生活,饭菜就“糊弄”起来了,往往是水泡饼干、水泡米饭馒头,青菜一周都难见一根。“稍微有点劳动能力的老人会一直干活、挣钱,补贴子女,吃饭这件事就是能省则省。”
目前,营养问题已成为威胁老年人健康的“头号杀手”。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营养与健康所研究员付萍说:“农村老人们收入偏低,花在食品上的钱少之又少。在他们心里,看病买药、资助子女、购置农资农具、盖房置业,哪个都比‘吃饭’重要。但实际上,老人们很多都有吞咽障碍,消化系统不比从前,80岁后咬合能力只有年轻人的20%左右,所以对饭菜的要求更应该讲究。”
掏一块钱,能吃啥?
如何让郭公正老人吃上一口舒心饭,成了张守英心里放不下的事。
一番思量之后,张守英决定让爱心人士们的捐款“拐个弯”。她请有劳动能力的邻居、原贫困户陈淑芳担任郭公正父子的护理员,主要就是给俩人做一日三餐,顺便干些洗洗涮涮的活。两个月下来,不仅爷俩吃上了热乎饭、穿上了干净衣,陈淑芳也实现了家门口就业。
2016年,郭公正和陈淑芳“结对帮扶”的尝试,让张守英受到莫大鼓励。村里老龄化严重,全村1537口人中,60岁以上老人达到469位,649名常住人口中,就有450位是老人,普遍面临的“吃饭”问题该怎么解决?“家家点火、户户冒烟”的方式显然难以推广。于是,村里投资4万多元,收拾出两间屋子做厨房、餐厅,把“赋闲在家”的4位巧媳妇雇来做饭、搞卫生,最大的70岁、最小的55岁,每人每天有40元工资。当年7月,红泥崖村的幸福食堂算是正式开张了。
“每周一次的水饺,顿顿新鲜的时令蔬菜,遇到老人生病、下雨路滑,还会把饭菜打好送上门。”张守英说,“考虑到老人们情感孤独、卫生状况不佳,村里还买来了电视机、洗衣机,隔壁屋也装上了淋浴间,大家不仅能在餐前饭后拉拉呱、看看电视,一周还能洗上一次热水澡。”
至此,老人吃饭这件事在红泥崖村有了着落。到2021年7月,村里在食堂的基础上又建起了有36张床位的互助养老幸福院,厨房、餐厅、日间休息室、心理咨询室、室内外健身设备等一应俱全,这也标志着红泥崖村的幸福食堂步入“2.0”阶段。
记者前来探访时,已是深秋,大理石铺就的院子里被法国梧桐的落叶点缀。院子位于村里的中心位置,“回形”的大瓦房刚被修葺一新,正对大门的一排有40多米宽,醒目、敞亮,分别是康复室、娱乐室、心理咨询室,两侧则是幸福食堂、洗衣室和浴室。这里更像是一个成熟的城市社区。
临近中午,饭点已到,娱乐室里鏖战了几局象棋的老人们,陆续到食堂打饭了。78岁的村民张纪红赶了个早,由于天气渐冷,她最近都把饭菜带回家,看到记者后便坐下,把村里发的不锈钢饭盒放在桌子上,又习惯性掏出手绢,小心翼翼地将溢出的汤汁擦拭干净。
张纪红打开饭盒向记者展示:“上面盛米饭、馒头,中层放菜,今天是白菜猪肉炖粉条,底下盛汤,冬天最冷的时候拿回家也不会凉,汤还烫嘴哩。”张纪红老人很是满足,“闺女给我掏一块钱,就能吃上一汤一菜一主食,每天不重样!”
据了解,村里为所有老人都配了两个饭盒,并贴上名字,每次打饭的时候把次日的空饭盒带过来,这样工作人员就可以每天提前把饭菜盛好,老人们来了直接拿走。
目前,红泥崖村共有80位年满75周岁的老人和15位残疾人到食堂吃饭,每餐的标准是5元,其中县乡财政支持3元,村集体补贴1元,剩下1元一般由老人子女承担。每逢端午节、中秋节、重阳节等传统节日,幸福院还会举办粽子宴、月饼宴、水饺宴等节日主题活动。遇到恶劣天气等特殊情况,红泥崖村“两委”成员便化身义务送餐员。陈维金就是其中之一,他每天上午11点以前都会骑着村里专门配备的电动三轮车来到食堂,为路途较远或行动不便的老人送餐。
历经六年多,红泥崖村的实践成了幸福食堂和互助养老模式在全省最早的探索之一。目前,日照全市2913个行政村中已有1378个村建成了长者食堂,4.23万名农村老年人享受到各种形式的助餐、送餐服务;有条件的村单独建,不具备条件的村以中心村中央厨房配餐的方式开展助餐服务;市级财政每处给予3万元到5万元一次性建设奖补,每年还有5000元到1万元运营补助。
长者食堂“安营扎寨”
在五莲县,像红泥崖村这种村集体有产业、收入稳定的,多是各村独立开办、独立运营,除此之外还有联合运营、连锁配餐、企业援建等形式。其中五莲县石场乡的“岔家沟、单家村、上石屋、下石屋”四村因直线距离近、人口少,所以采用联合运营互助养老模式;利用岔家沟村设备齐全的食堂,辐射带动单家村、上石屋村、下石屋村实现“低成本”配餐,其他三个村各派一名护理员到岔家沟做饭,并将午餐带回本村。
“连锁配餐”与此类似。依托上级政策资金,在石场乡敬老院投资扩建中心食堂,通过负责运营的恒德养老中心,为周边石场村等8个村的近百名老人提供配餐、送餐服务。石场乡敬老院院长张爱兰告诉记者:“根据各村吃饭人数,我们事先把每村的热菜、主食分配好,配送车到村后,两三分钟就能把热菜、汤、主食端上桌。”根据配餐协议,老人每餐餐费标准是5元,在幸福院就餐的老人只需交1元,其余费用由村集体和上级部门补贴。
由于每个村情况千差万别,在食堂的经营模式上也各有不同。沂源县由于山村大小有别,财力、人口、建设用地等要素差别更大,县里的驻村干部调研中发现,老人们对长者食堂的诉求尤其强烈。为了在全县范围推动服务落地,2021年,该县由国有投资平台山东鲁中控股集团有限公司为建设经营主体,通过新建、改建、扩建的方式,统一推进民生综合体建设,目前共建成353个。这其中,大部分村是以“民生综合体”的形式实现,其中长者食堂、公共浴室、中心村卫生室和便民超市作为“标配”,有条件的村还将村级组织办公场所、老年驿站、法律调解等融入其中;还有一些偏远山村通过助餐服务点的形式,由附近中心村的长者食堂每天提供送餐服务。
今年9月29日,353座民生综合体和助餐点都已全部建成并投入使用。“在资金来源上,沂源县一方面通过村卫生室、公共浴室、城乡建设用地增减挂钩试点政策、中央福彩公益金等筹措各级财政资金5000余万元,一方面吸纳社会资本参与,总投资达到3.1亿元。”赵强说,每个综合体平均造价在100万元左右,由鲁中高科统一招标、建设,运营上有的村自己来,绝大多数还是交给鲁中高科,实现建设、服务、运营尽可能标准化。
“为了打造县里的民生品牌,年初‘两会’上,大家定下个有地方特色的名字——‘沂源红’幸福家园民生综合体。”赵强说。
在沂源县南麻街道侯家官庄村,记者看到占地2200余平方米的民生综合体里热闹非凡,门前的小广场上有不少健身活动的群众,超市、理发室人头攒动,除了标配的长者食堂、医务室外,还有妇女儿童家园、戏楼、文化一条街。村委委员程美玲告诉记者,整个项目通过村民自筹、项目部垫资和政策扶持筹集投资金额410余万元。
张琦介绍,目前县里的长者食堂普遍采用“政府搭台建设+公司运转承办+乡厨参与管理”的模式,鲁中高科负责在村内招聘公益性岗位、统一采购食材、日常管理维护等。
临近吃饭,“大厨”杨得英忙得已是满头大汗。她和另一位食堂员工把蒸馒头的硕大笼屉搬下锅灶,赶紧瞅了一眼还在“自动翻炒”中的“大烩菜”。“我们都是食堂的公益岗,由鲁中高科统一招聘管理。”42岁的杨得英告诉记者,她就是本村人,每天早上8点半上班,第一件事是等公司专门的配餐车到达后,处理当天的新鲜食材,一一登记,查验“农产品质量安全追溯”二维码,然后该摘菜的摘菜,该冰储的冰储,接着就是炒菜、做饭、分餐、清洁、将每日菜品留样等一系列工作。每月杨得英可以从鲁中高科领到约1700元工资。
程美玲告诉记者,目前侯家官庄村像杨得英这样的公益岗共有8个,基本都是村里赋闲的妇女;餐食标准、厨房用品、食材配送,甚至食堂里的装修风格,全县基本保持了相同标准,比如中午饭都是一荤一素两个菜,主食是两个馒头或米饭,还有一个汤;每餐标准为5元,其中60—79岁的老人自付3元,村集体补贴1元,县财政补助1元;80岁以上老人每人自付2元,村集体1元,县财政补助2元;少数集体经济较好的村子则将老人应出的部分也全部补贴,实现“免费就餐”。
如何长期运营是关键
记者在调研中发现,各地长者食堂除了注重在运营模式上的探索,如何长期运营也是每个村面临的难题,尤其是要解决资金、土地等关键要素的稳定投入和使用问题。
以沂源县为例,长者食堂和民生综合体多是在改建、扩建基础上“借力而成”,有的是在村办公场所,有的在弃用的村小学旧址。淄博市桓台县也是类似,记者接连走访了起凤镇乌南村、鱼一村、鱼二村和鱼四村的几处长者食堂,其中乌南村建在废弃的工厂上,鱼一村和鱼四村建在搬迁后的村小学,鱼二村则是建在村里一处废旧仓库上。
“最近几年,县里多次开展闲置社会资源的调查、整理和信息收集工作,摸清了底数和相关环境信息,建起了台账,基本搞清楚了各个村里闲置社会资源的‘家底’。”桓台县民政局局长李学芳告诉记者,目前县里还有200余个闲置校舍、旧村委、活动大院等近6万平方米。
“这里原来是一个暖气片厂,2017年起就荒废了。去年村里开始建设‘长者食堂’,再加上村里有手工芦苇编织产业,我们就把暖气片厂的场地进行修整,将食堂和编织车间建在一起,老人们吃饭前后可以有点事干。”乌南村党支部书记魏麦芳告诉记者。
乌南村由于紧邻马踏湖,最近几年经过环境整治,湖区盛产的一种茅草经过晾晒、编织后,可制成各式竹筐工艺品销售。目前,芦苇编织成了维持长者食堂运营重要的“产业支撑”。据了解,2021年,村里共接到130万件订单,老人每件可赚0.45—0.5元,共计65万元收入,村集体收入也从2019年的不到4万元,增加到现在的15万元。
79岁的老人田秀英说:“年龄大了,干不了多少,在家待着也没意思,吃饭的时候过来做手工主要是解闷,老年人一个月能挣三四百元,够吃饭就行。”
据了解,按沂源县目前的补贴政策,除去村民自行承担和县财政补贴的部分,仅长者食堂的运转,每个村集体每年需投入至少4万元至6万元的运营成本;县里每年还根据每个食堂每年的吃饭人次给予进一步补贴,午餐就餐老人每年达到4000人次的,补贴2万元;达到7000人次的,补贴3万元;达到1万人次及以上的,补贴4万元。
“仅靠财政维持、企业捐助都不长久也不现实,如何让其持续健康运营下去,是经营好长者食堂的关键。”沂源县民政局局长刘水说,保运行就要有收入,要有自我造血功能,才能运转长久。
赵强告诉记者,为了建立“倒逼”机制,沂源县给每个村都划了条红线——每个村的村集体产业必须达到10万元纯收入,其中一部分拿出来维持长者食堂及民生综合体的各项运营支出;而达不到10万元的部分,就要从乡镇的财政预算中扣出;另外,村集体发展什么产业也有要求,企业捐款、捐物、搞基建的一次性投入都不算,必须是有带动性、经营性、可持续的产业。
在沂源县鲁村镇姬家峪村,长者食堂已运行一年有余,民生综合体刚落成三个月,姬家峪村、附近的刘家坡村共325位老人可在此吃饭,还有可容纳48张床位的养老公寓,为老年人提供居住、就餐、洗澡、理发、诊疗、娱乐一体化康养服务,目前已有9位老人搬进来。
姬家峪村“两委”负责人侯振宝自豪地告诉记者:“现在姬家峪村所有60岁以上老人吃饭、洗澡全免费。”
村里去年成立了沂源县姬家峪村黄烟种植专业合作社,其中20%利润作为村集体收入,用于公益事业和民生综合体发展运营。侯振宝说:“今年预计合作社总收益在120万元左右,其中村集体收益在24万元左右,这些钱足够管老人们吃喝了。”
远不止一顿饭那么简单
在侯家官庄村,记者印象最深的就是,一走进长者食堂,几位正在就餐的老人就主动搭话:“尝尝我们食堂的饭菜吧。”81岁的郑元兰老人则趁着还没开饭,先到隔壁卫生室请村医量量血压,以前干活落下了腰疼的毛病,她就趁着餐前饭后的时间请村医按一按。
“村卫生室过去一直就在我家,最近搬到综合体后,忙多了,中医按摩手法很受欢迎。”村医庄刚告诉记者。
记者在调研中发现,除了满足老人每天最基础的吃饭需求外,各地长者食堂都在不断拓展各类养老功能,同时也成为孝善文化传播、乡村治理和乡风文明的载体。
山东曲阜市为所有到食堂吃饭的老人都建立了健康档案和膳食清单,并提供“相约黎明”服务,志愿者每天早上都会到老人家“转一圈”,看看家里的各种状况如何;威海荣成市的“暖心食堂”长期开展“餐前一刻钟、温暖老人心”活动,在老人就餐前组织表演文化节目、播放主题宣传片、为老人读报等,在传统节日、老人生日等节点,还会开展文艺演出、吃长寿面、生日蛋糕等活动;日照市各个村均设立了“孝善基金”,对子女掏钱的老人予以10%到20%的奖补,子女每天承担1至2元费用支持,弥补了长者食堂长期运营的资金缺口,也营造了孝老敬老的浓厚氛围,逢年过节,很多食堂都会收到子女们送来的米面粮油、蔬菜瓜果,长者食堂也成了传承孝善文化的载体。
记者还发现,借开办长者食堂之机,很多村里开展了“好婆婆、好媳妇”评选活动,老人来食堂吃饭用的餐卡,成了大家“比拼”的看点,谁家孩子充得多、充得勤,谁经常带老人来洗澡、理发,都会在食堂外的告示栏张贴出来,大有蔚然成风、你追我赶的意思。
山东省民政厅养老服务处处长宋坤表示:“长者食堂不仅解决了老人的吃饭问题,更为老人提供了一个社交的公共空间。未来,将进一步增加服务供给,推动长者食堂规范运转、可持续运营,更好地满足老年人的需求。”
程美玲告诉记者,侯家官庄村的民生综合体开始运营后,很多老人早早就来到幸福院,下棋、拉呱,还有的老人拉起了二胡、唱起沂蒙山小调,组成了“民间艺术团”。
“食堂里冬暖夏凉,老人们怎么都比在自个儿家里舒服;因为出门吃饭,每天都要见到老街坊、老伙计,穿衣打扮都讲究了,个个干净体面。老人们过上了‘公共生活’,人都好像年轻了几岁。”程美玲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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