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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文:陈忠实:黄土高原走出的文学巨匠

零零社区网友  2016-05-14  互联网

图文:陈忠实:黄土高原走出的文学巨匠    农村新报讯 上世纪90年代初,陕西作家陈忠实、贾平凹、高建群、京夫、程海被称为“五虎上将”,引发文坛强烈关注,“陕军东征”成为中国文坛最大亮点。
    大器晚成的陈忠实,46岁时给自己立志,要写一部 “死后可以当枕头的书”。为此,他离开妻儿,蜗居在农村老家10平米的老屋,历经四年时间,终于创作出50万字的中国史诗巨著——《白鹿原》。
    4月29日,73岁的陈忠实因病逝世,一代文坛巨星就此陨落,习近平、李克强、胡锦涛等党和国家领导人赠送花圈,无数“忠迷”以各种方式表示哀悼和惋惜。

    坚持不懈,追逐“文学梦”

    1942年,陈忠实出生于西安市灞桥区西蒋村。
    1955年,由于家境贫困,陈忠实休学一年,后来高考名落孙山,他接受了父辈的劝勉,重回黄土高原,准备安守土地,做一辈子农民。
    陈忠实一直有个文学梦。
    初中二年级时,在语文课上,陈忠实接触了赵树理的小说,小说里写农村的那些人和事,都让陈忠实在周围找到了对应,非常熟悉、亲切,进而震撼。
    1962年,陈忠实成为当地的中小学的民办老师。期间,陈忠实就把赵树理的小说借来认真读,自己也开始学着写小说。三年后,第一篇小说《桃园风波》问世。
    然后,几十年来,无论生活中发生了怎样的变化,无论是小有成功还是遇到挫折,是当民办教师或者当基层干部,无论是感受欢乐或痛苦,文学梦都没有破灭。
    “文学梦有几次遇到挑战时,因为一直坚持读书,最终挺了过来。”“文革”开始后,陈忠实把自己藏的所谓“黑书”,也都交出去了,但也仍偷偷冒着危险,保留下了一些非常喜爱的书。到了“文革”后期,1973年下半年,陈忠实到南泥湾锻炼时,除了带《毛选》,还带了一本《创业史》,给《创业史》外面套的是《毛选》的红塑料皮。每到晚上,单位夜深人静,陈忠实就拿出《创业史》,随便翻到哪一页就读上几段,心灵得到了安慰。
    陈忠实文如其名,朴素、忠实的笔法描绘出的却是真挚细腻的情感。
    “在向文学回归的途中,我特别感谢莫泊桑和契诃夫。”陈忠实是用这两位作家笔下真正的文学,排解着苦闷,然后开始写东西,渐渐也有了新的艺术感受。
    老朋友何启治则回忆,“《白鹿原》出版前,他在陕西文学界号称‘小柳青’。”
    1983年,妻儿户籍转入城里后,陈忠实将乡间分下的土地交回村委会,自己也没住进省作协在西安市内分给他的一套两居室,他决定寻一清静之处,读书思考,从原供职的灞桥区文化馆搬回地处偏僻的老家,“冷下心来,回嚼亲身经历的生活。”

    写不出大作,就去喂鸡

    《白鹿原》之前,陈忠实一直没有创作长篇小说。
    1982年,同属陕西作协的路遥发表了《人生》。陈忠实表示,读完《人生》,很是沉重,“这份沉重不是妒忌,而是鞭策——他意识到要达到路遥的水准,就要下极大工夫,更别说超越。”
    1991年,路遥出版长篇小说《平凡的世界》,获第三届茅盾文学奖。这年早春,陕西人民出版社举办有关文艺书籍出版计划的座谈会。会上,有人在陈忠实耳后说:路遥得奖了,你搞的那个玩意儿,如果弄不到这个份儿上,你就从这个窗户跳下去。
    1987年,陈忠实又一次到长安县翻阅县志与文史资料。一天晚上,他与一个朋友在旅馆里喝酒,慨叹自己转眼已到45,人说没了不就没了?有愧的是,爱了一辈子文学,写了十几年小说,死了却没有一本垫棺作枕的书。
    创作《白鹿原》时,他回家跟老婆说:我要是不把它写出来,咱俩就去喂鸡,咱不干这行了。
    为此,他离开妻儿,从省作协大院搬到乡下独居,蜗居于10平米的老屋。开始创作小说《白鹿原》。
    为创作这部小说,陈忠实无论从精神上还是写作上,都非常慎重地做了大量准备工作。为写这部小说,他打了无数腹稿,阅读了大量经典名著和非文学书籍;在正式动笔前,他借助短篇写作,为这部长篇进行形式上的探索;而整个创作过程,又花了陈忠实整整六年时间。
    《白鹿原》创作结束后,《当代》杂志派编辑洪清波和高贤均前往西安看稿,取走原稿20天后,陈忠实收到来信:他俩在回京的火车上,轮流读完这部五十多万字的长篇小说,爱不释卷,拍案叫绝。
    陈忠实读完信后,“嗷嗷”三声跌倒在沙发上,眼泪夺眶而出,像病了一样瘫在沙发上。
    老婆说你病了吧?他回答说,咱们不用养鸡了。

    对土地的深情哺育出史诗巨著

    文艺圈也是个名利场,在中国的长篇小说中,自封为民族史诗的,但《白鹿原》是极少数被业内外一致公认的民族史诗型巨著。
    《白鹿原》创作历时六年,长达50万字。小说中的时间从清末一直到建国之后,以陕西关中平原上素有“仁义村”之称的白鹿村为背景,细腻地反映出白姓和鹿姓两大家族祖孙三代的恩怨纷争。
    《白鹿原》的题记中引用巴尔扎克的话作为作者小说观念的标榜:“小说被认为是一个民族的秘史”。小说中所刻画的在白鹿原上勤劳耕作着、以自己的方式恪守朴实原生的陕西农村习俗和具有隐忍传统儒家精神的农民形象,构建了陕西关中农村背景下特有的民族精神。小说成功地塑造了白嘉轩、鹿子霖、鹿三、朱先生这些具有深刻历史文化内涵的典型形象。它把具体的人物命运和宏大的历史进程连结起来,具有了生命的灵气。
    《白鹿原》创作的背后浸透着陈忠实对中国农民的深厚感情,
    一个文学界人士说,“我只见过忠实两次激动。一次是在我们同影视界几个名人的聚会上,当听到有人将农村的落后归之于农民的不争气时,陈忠实不顾礼仪拍案而起:这能怪农民吗?那是极左政策的影响,农民的苦难一点不亚于知识分子。
    “另一次是在有领导参加的一次大会上,他发言谈到邓小平的政策给人民带来好处时,激动了:‘我是从农村的过去和现在走出来的,我知道邓小平给中国农民带来多大好处、多大变化。”
    有了对农民,对土地的深厚感情,《白鹿原》才将几十年的农村社会写得那么真实,人物塑造得那么饱满。

    曲折的获奖过程

    1997年,《白鹿原》获茅盾文学奖。得奖的背后却有许多波折。
    《白鹿原》出版后,尽管洛阳纸贵,但是,一些评论家的评论却被退了回来。编者透露,有意见称,对《白鹿原》不讨论、不批评、不肯定、不赞扬。
    有声音称,《白鹿原》与《废都》一样,着眼点不对,“没有积极意义,更不宜拍成影视剧”。
    1995年至1997年,《白鹿原》参与第四届茅盾文学奖评选时,评委会出现分歧。部分评委提出,与思想主题无关的直露的性描写应加以删节,主题性不突出、不鲜明。
    也有不少评论家力挺《白鹿原》,“陈忠实充分地理解现实斗争的复杂性,理解中国革命的长期性、复杂性和残酷性这个特点,但同样清楚地看到中国历史发展的趋向。整体思想倾向的正确应该肯定,他的这部作品,深刻地反映解放前中国的现实的真实。”著名文学评论家雷达认为,该作是一部近现代50年变迁的雄奇史诗,一轴中国农村斑斓多彩、触目惊心的长幅画卷。
    之后的一晚,陈忠实接到茅盾文学奖主持人的电话,评奖没问题。提出删改的地方,只是征求意见。可以改也可以不改。陈忠实又一次躲到西安郊外一个安静地方,平心静气地对书稿进行修订。
    随着思想的不断解放,最终,《白鹿原》高票获奖。
    据不完全统计,《白鹿原》迄今已发行逾200万册,在国内外读者中反响十分强烈,被国家教育部列入“大学生必读”系列,被评为“百年百种优秀中国文学图书”。
    目前,《白鹿原》已被改编成秦腔、话剧、舞剧、连环画、雕塑等多种艺术形式,改编的同名电影 《白鹿原》于2012年上映。
    濮存昕、宋丹丹、郭达等一大批演员出演话剧《白鹿原》。

    “你懂个锤子!”

    濮存昕说,得其所哉,安分守己。你是干嘛的?你到底喜欢什么?这个确认很重要。陈忠实是一个作家,他写《白鹿原》掏心,掏肺,掏空了之后,是不是再来一个“超越”一下?别人会这么想,但他自己明白:不行了。所以他骂人家:你懂个锤子!
    著名文学评论家雷达说:“这种慢工出细活、把一件事情做到极致的精神,是当下稀缺的一种文化品质。如今很多作家信奉的是“成名要趁早”,而不是像陈忠实那样,沉潜数年写一本‘垫棺做枕’的书。”
    (综合光明日报、南方周末、凤凰网等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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