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李亚新 通讯员 银军 陈伟平 晏良
“门巴”是藏语“医生”的意思。他是一名将军，又是一名医生，36年来，他几乎走遍了西藏所有的边防连队、哨所和边远农牧区，足迹纵贯西藏自治区乡村一级地形图，甚至到过地图上未标示的小村庄。雪域高原上农牧民总是亲切地称他“咱们的门巴将军”、“治病救人的‘活菩萨’”。他，就是西藏军区副司令员兼西藏军区总医院院长李素芝。
“救治病人的过程，就是藏族同胞认识党、了解党、拥护党的过程”
多年的高原行医经历，使李素芝深切感受到，藏族群众往往是通过每个党员的具体行动来认识党的，不仅要看你怎么说，更要看你怎么做。他说：“救治病人的过程，就是藏族同胞认识党、了解党、拥护党的过程。我们为藏族群众防病治病，看似普通的工作，却增进了群众对党的信赖，维护了军民团结和民族团结，促进了西藏稳定。”
那曲县那曲镇仁毛村牧民的女儿吉吉，2001年因误服“电瓶水”导致食道严重烧伤，由于没有好的治疗方法和足够的医疗费用，靠喝一点点糌粑糊糊艰难地维持了3年之久。15岁的孩子瘦得只剩28公斤。2003年4月18日，得知吉吉病情的李素芝斩钉截铁地说：“请尽快把病人送来军区总院治疗。”吉吉被送到医院后，李素芝立即组织专家会诊，最终确定了结肠代食道手术治疗这一最佳方案。经过8个小时的成功手术和该院医护人员长达1年的精心护理，吉吉终于得以康复，一个牧民的女儿获得了第二次生命。
考虑到患者家庭经济困难，医院免去了吉吉21万多元的医疗费用。当健康的吉吉回到藏北草原时，她阿爸把四代领导人的照片挂在供奉佛像的位置，并激动地告诉乡亲们：“我们敬共产党、敬解放军，是他们救了吉吉的命！”
2009年5月6日，李素芝率队在海拔4800米的聂荣县巡诊时，恰逢身怀双胞胎的藏族孕妇松江难产，生命垂危。李素芝在零下20℃的雪地里开启手术车，为松江实施剖腹产手术，保住了母女3人的命。孩子的父亲手捧哈达高呼：“金珠玛米（解放军）是我家的大恩人！”并将双胞胎孩子分别取名叫“谢党”和“谢军”。
在牧民白珍家中，李素芝的照片被放在神龛中，一家人将他当成“活菩萨”供奉。白珍家中5口人，有4人相继感染上了肺结核。虔诚信佛的一家人日夜祷告，没想到病情却愈发严重。巡诊到此的李素芝发现后，耐心劝说，宣讲科学，最终说动了她的大儿子。看到治疗后的大儿子精神焕发，全家人逐渐开始相信科学，主动配合就医。“金珠玛米的‘门巴’才是我们真正的‘守护神’。”如今，这样的观念被越来越多的藏族同胞所认同。对此，李素芝说：“藏族人民淳朴虔诚，虽然不善言语，但是心里亮堂，只要投入真情帮助他们，他们就真心爱党、信党、跟党走。”
“把医疗扶贫作为传播党的福音，撒播党的阳光的重要途径”
西藏军区总医院是西藏仅有的两所三甲医院之一，而西藏地广人稀，高额的医疗费让很多生病的农牧民对病只能扛着。置身西藏复杂的政治社会环境中的李素芝经常思考：能不能把生命直通车开到群众的家门口，把医疗扶贫作为传播党的福音、撒播党的阳光的重要途径，不断增进他们对党的感情，不断坚定他们爱党、信党、跟党走的信念。
抱着这样的信念，在1996年担任西藏军区总医院院长一职后，李素芝和院党委一起研究后拿出了方案：在原来医疗队的基础上，于2006年成立“流动医院”，利用“五一”、“十一”、元旦、春节等长假深入边远牧区和哨所进行巡诊，周末则在拉萨周边部队、寺庙和农村进行巡诊。
2008年10月，错那县境内发生雪灾，牲畜冻死，群众冻伤。李素芝得知消息后，立即带领“流动医院”南下巡诊救灾。当他听说灾后的肖村成为孤岛，通信中断时，便带领车队直奔肖村。当地交通部门在去往肖村的路口立了一块警示牌，上书4个大字：禁止通行！有队员心里发憷，想打退堂鼓，嘴里嘀咕：“肖村只有几户人家……”李素芝听出了弦外之音。他说：“村庄虽小，可里面有我们的同胞。如果遇到困难就放弃，我们就不配穿这身军装！”李素芝决定强行闯进肖村，途经格金湖畔时，他乘坐的越野车险些滑入冰湖暗涌之中。幸亏驾驶员从容处置，最终化险为夷。如此险情，在李素芝的巡诊路上很是寻常，他并不觉得有多艰辛，“想到藏区群众对我们的期盼，吃再多苦、冒再大险也是值得的！越是艰险的地方，群众的就医条件越差，越需要我们去帮助。”
今年春节期间，李素芝率领“流动医院”驶进藏北开展第110次巡诊。1月27日，大年初五。“流动医院”刚刚开进羌塘草原深处双湖牧区的一座村寨，李素芝就被几名藏族群众拉着往前跑。原来，牧民德吉措姆突发急病，心脏停止跳动。危急时刻，李素芝来不及找纱布，立即口对口地对她实施人工呼吸，浓重的异味从患者口腔里蹿出，周围有人开始呕吐。可李素芝一心扑在病人身上，一次、两次……在一系列急救措施下，终于将德吉措姆从死神手里夺了回来。看着德吉措姆醒过来后，她的家人“扑通”一声跪在李素芝面前，流着眼泪一遍一遍地说：“李门巴真是活菩萨啊，谢谢您的救命之恩！”
龙年春节的这次巡诊，留下这样一串数字——近30天，行程万余公里，走遍13个县55个乡镇，巡诊1.8万余名官兵和藏区群众，这期间李素芝还刷新了一项纪录——他在改则县一天之内连续做了16台手术。而这跨越万里的征程，只是上百次巡诊中普通的一次。这些年来，李素芝带领医疗队行程100多万公里，巡诊70余万人次，做手术1.3万余例……
“军民深情、藏汉亲情以及社会稳定，是用金钱买不到的”
以前，农牧民为了治病，常常牵着牛羊前来抵账。就医难和看病贵让许多并不富裕的农牧民对大医院望而却步。1996年，在李素芝的提议下，西藏军区总院开始对经济困难的藏族群众实行医疗扶贫制度，不管是城镇还是农牧区，无论是老人、孩童，还是寺庙僧尼，只要是经济确有困难者，就可以领到免费医疗卡。拿着这个卡到军区总医院看病，全部免费！16年来，军区总院已累计发放2.4万余张免费医疗卡。
自从领到军区总医院发放的免费医疗卡后，当雄县拉嘎二村藏族妇女边卓全家治病再也没花过一分钱。2006年之后的1年时间里，总院相继治好了她母亲、弟妹、丈夫、儿子的疾病，共计免除了20余万元的医药费。
5月10日，记者跟随李素芝率领的“流动医院”赶赴山南地区曲松县巡诊，这是“流动医院”第四次来到曲松。在下江乡中心小学，经过一番检查之后，李素芝给患有预激综合征的红康沙一村村民次仁旺姆开具了免费医疗卡，拿着它，不仅次仁旺姆可以到军区总院接受免费手术治疗，就连陪床的家属也可以在医院免费吃住。次仁旺姆高兴得围着丈夫又笑又跳，“我高兴得快要飞起来了，这个病我以前在别的医院看过，但是我们拿不出5万元的手术费，我恨不得下星期就去军区总医院接受手术治疗，李门巴真是‘活菩萨’啊！”
除了向经济困难群众发放免费医疗卡之外，10多年来，西藏军区总医院还免费为2700余名先心病患者实施了手术，仅此一项免费金额就达8000多万元；启动了“白内障复明”、“肢体残疾儿童矫治”等惠民工程，先后为2300余名白内障患者和560余名肢残儿童免费实施了手术；医院每年为贫困病人减免医疗费的总额高达5000多万元。有人议论：“这得亏多少钱啊？”但李素芝觉得，“这钱贴得值！我们有责任让生病的藏族群众得到及时治疗，军民情深、藏汉亲情以及社会稳定，是用金钱买不到的！”
5月9日下午，当记者在李素芝办公室采访时，来自阿里地区改则县鲁仁村的牧民桑吉等两名刚刚出院的患者赶来给李素芝敬献锦旗和哈达。患有股骨头坏死的桑吉在医院置换了髋关节，医院免去了全部10多万元的手术和治疗费。面对李素芝，桑吉虔诚地低头高举着洁白的哈达，跪在地上不停地说着“吐其其、吐其其”（藏语“感谢”）。李素芝办公室一角的架子上，堆满了锦旗和哈达。据统计，近年来，李素芝收到上万条哈达、1200多面锦旗。这每一面锦旗都述说着一个救死扶伤的感人故事；每一条哈达都饱含着西藏各族群众对人民军医的无限深情；它们都是民族团结、军民团结的最好见证！
进藏工作36年来，李素芝就是这样日复一日地把党的温暖送到最艰苦、最困难、最需要帮助的人群和地方，把“共产党员”和“人民军医”这几个大字，深深地刻在了高原冻土上，刻进了西藏农牧民群众心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