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恒杰

    根据北京市统计局、国家统计局北京调查总队前不久发布的经济数据，2011年北京市经济增速达到8.1%，人均GDP超过1.2万美元。北京市统计局新闻发言人说，北京达到了国际上中上等“富裕国家”的水平，整体富裕程度已接近发达国家水平。与此同时，根据人均GDP数据，上海、广州、杭州等一批城市先后声称达到富裕国家水平。笔者认为，这一判断值得商榷。

    以北京为例，我们稍加计算就知道，所谓北京“人均GDP超过1.2万美元”的“人均”是指北京户籍人口。统计数据显示，2011年年末北京市常住人口2018.6万人，户籍人口约1277.9万人，外来人口比重达37%。所计算的人均GDP，分子是两千多万人共同创造的，而用来人均的分母却缩水了37%。这样的人均数字能说明北京“整体富裕程度已接近发达国家水平”吗？

    首先，从外来人口的角度，这有点欠妥。春节之际，这37%的常住人口大多回家乡过年了，北京的交通状况、餐饮等服务业营业状况都出现了非常现象。道路畅通率几乎100%，早点摊却几乎找不到了，餐厅歇业50%以上。也许这样的北京才是真实的北京。但这种与平时形成很大反差的情形，恰好衬托出平常时间外来人口存在的真实。以农民工为主的数百万外来劳动人口，在一年的大部分时间里都在为首都GDP作贡献。他们的贡献如何评价与体现？做出“整体富裕程度已接近发达国家水平”的判断的同时，不应忽略这一点。

    其次，从户籍人口民生状况来看，这未必真实。北京市2011年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32903元，比上年增长13.2%，扣除物价因素后实际增长7.2%。农村居民人均纯收入14736元，比上年增加13.6%，扣除物价因素后实际增长7.6%。这样的收入水平和增长速度在国内都是比较高的。但根据中国房地产指数系统“百城价格指数”近日发布的报告，龙年春节后第一周，北京新建住宅成交均价为18960元/平方米。这还是与上年春节后首周的成交均价相比下跌了25%之后的数据。按照这样的房价，北京城镇人口年人均可支配收入可以购买近两平方米，农村人口平均连1平方米都买不到。

    再次，从空气质量情况看，差距有点大。去年入冬以来，京城等地雾霾天频发。尤为典型的是，在春节放假前的1月20日，根据市环保局常规监测统计，北京空气质量平均为“中度重污染”，是入冬以来雾霾天中污染最重的一次。雾霾导致交通拥堵更加严重，笔者单位的东线班车仅十余公里路程竟然比平时晚到半小时以上。根据中国环境监测总站的统计，北京的空气质量也居全国113个环保重点城市最差，是唯一的“中度重污染”。这样的空气质量水平，距离富裕国家的总体状况恐怕差距不小。

    中国各地经济发展很不平衡，造成人口向北京等大城市集聚，曾给城市管理带来很大挑战。但随着经济发展进入稳定期后，大城市外来人口快速增长也会跟着进入稳定期，能否在管理和善待外来人口方面有所突破，必将是“北上广”等大城市必须正视的课题。对于人口工作，今年的北京市政府工作报告中，把前四年一直沿用的“人口调控”四字取代为“人口服务管理”，而管理模式为“实有人口服务管理全覆盖”。延迟了四年的居住证制度，被要求“做好实行的相关工作”，以便“推进实有人口服务管理全覆盖”。这样的思路无疑是正确的。

    20年前，作为改革开放的“总设计师”，邓小平通过“南巡讲话”推动了我们国家进一步的改革发展。当前处于实现全面小康社会的关键时期，改革开放的任务更加困难和繁重，需要解决的问题也更加复杂和多元，但这些年改革开放取得的成就证明，只有造就改革开放的时代氛围，让社会中的每个人都能够去努力追求属于自己的美好生活，国家民族才有真正的前途。与这种氛围相适应的改革，笔者认为，当前应当更多地从大城市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