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零农业信息网 首页 > 农业新闻 > 三农新闻 > 正文 返回 打印

晓洋情事

零零社区网友  2011-10-15  互联网

    □□吕明宜

    前不久,大学毕业30年的班庆在北京举办。室友中少了远在英国的晓洋,大家若有所失,颇感惆怅。

    晓洋,个头不高、匀称,肤白、络腮胡子,深度近视,性喜且顽、好动,生于书香门第。

    晓洋入学时29岁,已是大龄青年,看到与他同龄的室友已婚毕,小他几岁的室友也有女同学频频来找,心中甚急。尤其是一次在冬天从家中返校,胡子上挂满了霜花,有位小学生礼貌地给“老大爷”让座,更让晓洋沮丧之至。此后,晓洋虽然用功依旧,但不时目光呆滞,似有所思。有人雪里送炭,介绍了本校哲学系的张青。张青小他4岁,父亲乃饱学之士,曾受磨难,文革后到北京的一家研究单位工作。张青相貌端庄,举止得体,也不失为大家闺秀。两人烈火干柴,晓洋心中窃喜。

    当时没有现代的联系手段,只能到宿舍来找。晓洋刮胡子两腮铁青,不刮又有点狰狞,怕惊扰异性,只能张青来找。为减少我们室友瞩目,两人悄定暗号,敲门时一重两轻。此套路渐被我们发现,是晓洋始露端倪。晓洋为提高英语水平,在宿舍的大部分时间,都戴着耳机收听英语广播,忽然戴耳机时间改为晚10点后;过去很少有人来找晓洋,他埋头学习,心无旁骛,此时晓洋经常东张西望,一有敲门声,精神一震,遇有规律的敲门声,一翻身,从上层铺翻将下来,迅疾冲出门外,那身手猴子般敏捷。

    此种情景持续二三个月后,我们几个好事者审问晓洋,和张青有无“亲密接触”。晓洋从小受家庭熏陶和遗传影响,书卷气十足,有点迂腐,但不说假话。对我们多次审讯,有点作难。在几番闪烁其词和我们晓以利害后终于承认已遂,并交待首次“作案”时间: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作案”地点:我们临近宿舍一个楼层的拐角处。

    毕业后我到北京工作,晓洋继续他的研究生学业,后到北京的一所大学教书。大约八十年代中期,有一天我外出办事,上了公交车,一眼就看见了晓洋。在拥挤的车厢里,晓洋一手紧拉着车上的吊环,一手拿一本书在看。我挤到他身后,一拍他肩膀,低声喝道:买票了吗?公道地说,晓洋除了穿着有些邋遢,个人卫生有些欠缺外,从不做下作之事,今遭此责难,晓洋愤然。他一把从衣兜里掏出车票,扶了扶眼镜,想理论一番。看清了是我,方释然。继尔喜气洋洋地告诉我,他有儿子了。一周后,我到他位于东四附近一个小平房里,看到了他才几个月大的儿子,他们一家三口都在。屋子很小,中间有个炉子,长长的铁皮烟筒伸出窗外。由于是冬天,通风不好,大概张青和刚出生没多久的孩子都要吃水果,屋里的苹果味很浓。房子是张青单位分的或借的,她在一家杂志社工作,这里大概离他们单位不远。晓洋儿子的模样和他家的具体位置已经没有印象了,只记得一个三口之家的温暖氛围和满屋子的苹果味。

    后来晓洋到英国读博士,随后张青陪读,再后来张青翻出了在知青年代当赤脚医生时学会的手艺,在伦敦开了家中医针灸诊所,生意渐隆,在伦敦市郊买了房子。晓洋完成学业后,间或做点与他专业相关的工作,大部分时间是帮助张青打理诊所和教老外太极拳,由“夫唱妇和”,变成了“妇唱夫和”。

    2008年,我忽然接到了晓洋的电话,他回国探亲,来到北京,住在一个位于石景山的亲戚家。第二天,他坐地铁,又换了两路公交车,风尘仆仆地来看我。晓洋与20多年前相比,基本没有变化,就是稍胖了些。他不善饮酒,那天也喝了少许,酒酣耳热之际,讲述了这些年生活的变化。他说,他儿子在前不久参加英国大学生交响乐团来北京演出,是大提琴手,张青中医针灸诊所规模已扩大。他说了这20多年的辛苦、坎坷和挫折,也讲了幸福、机遇和成功。大概多年没有合适的话友,他要说的话很多很多。晓洋还在不停地说着,我的思绪已回到30年前的过去,想起当年的晓洋、张青,和他们有趣的情事,恍如隔世。这是一段美满的婚姻,他们的幸福就是在相互厮守中优雅地老去。



http://farm.00-net.com/news/3n/2011-10-15/173654.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