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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万新生代农民工涌进青岛:城市迷恋

零零社区网友  2010-04-26  互联网

  2010年2月20日的青岛火车站,大年三十的鞭炮声仿佛还在耳边回响,许多人还在享受着春节长假所带来的合家欢乐,而这里却已经是一片人流熙攘的场景。当天通过火车站入青人数达到4万余人,而这样的节后高峰一直持续十余天。“每年几乎都是这样的,几乎都是来青岛打工的农民。”当天在火车站加班的周师傅对这样的景象早已司空见惯,但他还是从这样的常态中发现了些许不寻常——“往年进城的都拖着蛇皮袋子,这几年几乎看不见拖蛇皮袋子的了,大部分都是提着拉杆箱的小青年。”

  从“蛇皮袋子”到“拉杆箱包”,这只是青岛进城务工大军近几年巨变的一个细节折射。这种巨变的已经不仅是“80万到170万”的量变,在数量庞大的进城务工人员内部,一种飞跃式的质变正在悄悄发生着,同时也在影响着城市人自己的生活和工作。而在2010年2月1日,这个变化有了一个官方的明确定义——新生代农民工问题!

  2010年2月,在以《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加大统筹城乡发展力度,进一步夯实农业农村发展基础的若干意见》为题的2010年中央一号文件中,“新生代农民工”概念首次出现在中央正式文件上——“采取有针对性的措施,着力解决新生代农民工问题。”在随后的国新办新闻发布会上,新生代农民工被解读为 “80后”、“90后”农村进城务工人员,而“新生代农民工问题”则更多定义为了中国社会结构变化中的一个重大问题。

  青岛到底有多少新生代农民工?根据权威统计,截至2009年中旬,青岛七区五市范围内的农民工数量已经超过了170万人,而新生代农民工已经占整个农民工群体的70%,数量已经接近110万,名列全省第一。70%,这个比例远远高于了全国范围的60%,对此,新市民家园主任陈明钰告诉记者,这个比例是他们设置在城阳、胶州、李沧、即墨等农民工聚集区的17处调查点,经过近两年普查得出来的。“据我所知,南方的一些沿海城市的新生代农民工所占比例,也没有青岛这么高。”因为常年在国内为农民工权益而四处奔波的陈明钰说,这不光是因为青岛本身的工业经济结构,还因为青岛的地域特色。
 

 

 

  缺乏务农经验让他们脱离土地奔向城市

  不留恋农村却迷恋城市

  对于这些80后、90后的姑娘小伙,青岛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一个梦,一个美丽而浪漫的都市梦想,陈明钰说,这一代农民工与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农民工存在诸多差异,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人生经历,“因为计划生育在农村的广泛推行,这代农民工大多是独生子女,即便有兄弟姊妹,他们往往也是最受宠爱的家中老幺,也算得上娇生惯养了。”陈明钰认为,新生代农民工进城前的生活大致划分为了三段:衣食无忧的童年——寄宿求学的少年——追求理想的青年,“虽然他们的家在农村,但除了农民工这个名号,他们跟传统农民几乎没有任何相似点。”陈明钰说新生代农民工中的绝大多数几乎没有种过地,对农村、对土地永远不会有父辈所怀有的那份依恋,相反对城市多了一份迷恋。

  缺乏务农经历令人忧

  没有务农经历真的很重要吗?答案是肯定的。在新市民家园针对80后、90后的调查报告中显示,缺乏务农经历的他们,对自己的未来人生预期,几乎无一例外地选择了坚守城市、决不回乡,极个别人选择回到农村,也是计划二次创业。对于这个现象,不少有识之士表达了自己的担忧。共青团青岛市委秘书长李伟波一直关注青岛农民工问题,当年的研究生论文就是一则与新生代农民工相关的调查报告。在接受记者采访时,他表示,缺乏务农经历的这一代,同时缺失了父辈的吃苦耐劳、脚踏实地的精神力量,而且也对社会结构造成了隐患。“青岛本身的城市容积率是有限的,容不下数量巨大的农民工,他们的退路在哪里?”刘伟波表示,因为缺乏务农技术,新生代农民工无法像父辈一样回归农田,这对青岛的城市结构是一个严峻的挑战,对他们自身发展也造成了不安定因素。

  110万务工青年的这个 “都市梦”是美梦?是噩梦?现在来看,还是一个迷梦。
        他们个性张扬敢想敢干

  新生代农民工具有着先辈所没有的主观优势

  在市团校校长助理刘福珍看来,新生代农民工具有着先辈所没有的主观优势。“他们最大的特点是注重自我,讲究个性张扬,对于工作环境、人生机会、培训进修等更加关注。”刘福珍说,在80后和90后的身上,进城务工的青年与城市里的同龄人几乎没有什么差异,如果要说最大的不同,就是新生代农民工身上那种对城市的强烈归属感,以至于在行为上出现了盲目模仿、盲目消费等异常反应。

  对工资支配自由度大

  “青年农民工与父辈们的最大的特点是,他们有钱就花,而且很少有积攒。”刘福珍分析说,老一辈农民工在进城务工的目的上充分体现了传统的家庭责任感,省吃俭用然后攒钱养家,相对的,新生代农民工没有沉重的家庭负担,对工资的支配自由度更大,于是很多人选择通过同步消费的方法,拉近自己与“城里人”的距离。对于高消费、低收入的现象,刘福珍认为,从积极的角度看,这可以拉动城市GDP和经济的良性循环,但同样也存在着消极因素,“有调查显示,在青少年犯罪者当中,青年农民工占了很大一个比例,这与他们的盲目消费关系密切。”

  积极向上的新一代

  尽管新生代农民工自身存在着由于年龄阶段、社会环境、人生阅历等造成的种种个性问题,但刘福珍认为他们仍是积极向上的一代。根据调查,目前岛城新生代农民工的受教育程度,主体是高中或职业学校教育,这使得他们身上充满了创新性和可塑性。“他们很容易接受新鲜事物,对陌生领域的适应能力和学习能力远超父辈。”刘福珍说,目前在许多企业里,新生代农民工正在逐渐成为产业创新的主力军,在这一点上,即便是接受了系统教育的城市青年也无法与之相比。对于新生代农民工的创新能力,青岛港集团人事部主任于晓然深有感触,“在我们的企业中,新生代农民工已经成为一线产业创新、技术革新的重要力量。”

  渴望融入社会被城市接纳

  新生代农民工还是关心社会、热心公益的群体。目前,在以陈明钰为核心的岛城农民工公益团体中,新生代农民工占了绝大多数,80后、90后农民工已经不甘做城市中的边缘人,他们渴望融入城市、被城市所接纳,并且在行动上格外的积极主动。从创建文明城市到2008年奥运会帆船赛,从打捞浒苔的第一线到孤寡老人的家中,新生代农民工的身影出现得越来越频繁。“也许他们缺乏家庭责任感,但他们绝不缺少社会责任感。”陈明钰说。
 新形势下的城乡矛盾

  从工业、纺织、运输,再到城市服务、第三产业,可以说,农民工已经成为现代产业工人的主力军,而新生代农民工则是这支产业大军中的生力军。但是,面对着110万新生代农民工的来势汹汹,青岛是否做好了接纳的准备?

  现实的情况是,新生代农民工面临的是老一代农民工所未曾经历的特殊困难。从自身掌握的生产资料来说,新生代农民工群体大致分为两种情况,有的直接生在城市,在农村根本没有土地,有的虽然拥有土地,但因为长期的城市生活,使得他们无法依靠农业生产自给自足。这就让新生代农民工面临着留居城市的“华山一条道”,但留在城市里,他们面前最大的问题就是户籍问题,由此引发的恋爱、婚姻以至将来子女上学、社会医疗、个人养老等一系列问题都是社会结构调整中出现的新型城乡矛盾。

  “是时候关注新生代农民工问题了,不光是为了解决用工荒,还是为了他们的生存和发展,为了整个社会的和谐安定。”一位有识之士这样说。


  新生代农民工问题对中国是一个非传统挑战 “新生代农民工”概念早已提出

  其实,在2010年中央一号文件公布之前,新生代农民工就已多次被提出。放眼中国学术界,关注农民工问题

  的专家学者不乏其人,刘俊彦就是其中一位,其在2007年出版的一本学术专著中较早提出了类似于 “新生代农民工”这一概念。在这本名为《新生代当代中国青年农民工研究报告》的专著中,刘俊彦将农民工归纳为了两代人,这两代人同样享受着国家经济改革政策所带来的巨大利益,同样承担着城市经济发展的建设责任,同样面临着低工资、待遇差、难融入等群体性危机,而在种种相似之下,确实迥异的性格特征、价值取向、人生期望。“新生代农民工的身上除了户籍意外已经没有了农民的影子。”刘俊彦认为,与父辈完全不同的成长经历与社会环境,导致新生代农民工无论从就业技能到心理预期都将自己定位于城市,而且,更为关键的是“这不是一种短期行为”。即便是中央级别的上层关注,新生代农民工问题也早已成为了焦点问题。在2009年年底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上,胡锦涛总书记就在报告中提到了“新生代农民工”问题。由此可见,今年2月份中央一号文件提出 “着力解决新生代农民工问题”,本身就透露出两个重要信息:第一,新生代农民工问题已经影响到了中国经济发展和社会结构转变,已经到了必须解决甚至刻不容缓的程度;第二,今年将是国家省市各级政府下大力气,解决新生代农民工问题的一个关键年头。 旧提法引发深层次社会问题

  “新生代农民工问题或者说青年农民工问题,虽然是一个旧的提法,但对我们来说,的确是一个新生问题。”在记者的多日采访过程中,很多被采访者表达了这样的感受,他们或是政府官员、或是专家学者、或是社会团体负责人。但对于新生代农民工问题,他们同样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和担忧。“整个山东就是个制造业大省,而青岛又是山东省的经济龙头城市,对农民工特别是进城务工青年的需求尤其强烈。”青岛团市委青工部部长李晓元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在此之前,进城务工青年工作就一直是团市委的工作内容,而此次中央提出的新生代农民工问题是一个新的挑战,如何正确理解新生代农民工问题,从而制定有效的措施解决这一问题,是所有与新生代农民工相关的部门、团体面前的新课题。对于新生代农民工问题,青岛社会科学院研究员李炜博士思考更为深刻,她认为春节过后青岛乃至沿海城市出现的“用工荒”只是新生代农民工问题的一个最直观表象,单纯的提高工资待遇、订单式技能培训,可以暂时缓解“用工荒”,但更多的深层次的社会问题,就不单纯是几个劳动力市场调节手段可以解决的事情了,这是一个涉及户籍、教育、住房、收入分配、社会保障诸多方面的社会工程。

  用中农办主任陈锡文的话来说,“这是一个非传统挑战,我们都还没有做好接纳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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