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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小额信贷公司不一般”

网友投稿  2019-01-07  互联网

    本报记者郭少雅

    站在2018年的时间节点上往回看,刘冬文和李加英都会意识到2008年的不同寻常。

    那一年,时任中国扶贫基金会小额信贷部主任的刘冬文带着他的团队走进四川,在中国开启了用小额信贷模式参与灾后重建的首次实践。以贷款而不是捐赠的形式帮助灾后重建,刘冬文们曾饱受质疑也面临压力。

    几乎是同一时间,在外打工的李加英奔回绵竹老家,重建因地震坍塌的房子,她决定在家门口找一份工作,“有生之年,要和家人好好在一起。”李加英成了刘冬文团队在绵竹招聘的第一批信贷员。拿着现金走进乡邻谁都不看好的“烂摊子”农户家,完成当地第一笔抗灾小额贷款时,李加英自己心里也在质疑这笔款放得“靠不靠谱”。

    10年之后的今天,中和农信公司从中国扶贫基金会小额信贷部改制而出,成为一家专注于农村市场的小微金融服务机构,股东构成不仅有官方背景的扶贫基金会,更有蚂蚁金服、TPG、IFC、红杉资本、仁达普惠和天天向上等诸多股东。作为国内目前获得影响力投资最多的小微金融机构,中和农信为全国21个省、313个县,累计超过500万的农村人口提供过小额信贷服务。

    再也没有远离过家乡的李加英成了中和农信的明星信贷员,从过去背着装满现金的背包给乡亲们送贷款,到现在手把手教农户用智能手机在APP上进行信用验证,李加英觉得自己人生的天地很广很大。沉下去做陪伴者

    “信贷是每个人应该享有的权利,就像获得粮食的权利一样。”孟加拉乡村银行格莱珉银行创始人尤努斯曾这样说。

    事实上,由于缺乏抵押物、信用记录和让人相信的盈利能力,大多数的“穷人”很难拥有金融服务。这就给中和农信这样的小额信贷机构提供了市场空间。

    刘冬文这样定义中和农信的目标客户:“最优质的20%,银行等机构早已覆盖。老人或者低保户,是社会保障的对象。我们瞄准的是中低收入的农户,他们想做一些事情,缺钱了,在银行借不到,可以找我们借,让他们觉得自己还是有能力做一些事情的。”

    沉到乡村中去,陪伴那些“想做一些事情”的农户,成了每一个中和农信信贷员要做的最重要的事。

    湖南省平江县三阳村村民吴艳仿曾经在黑工窝点被困了整整16年,2011年拼了半条命跑回家乡的老吴发现,父母没了,房子没了,他甚至已经不能做一个最普通的农民——因为地也没了。

    老吴有自己的计划,没有田地,就自己开荒;没有农具,就靠双手。开荒需要借钱,“一部分钱买种子化肥,一部分钱买个电三轮。”

    可没人借钱给他,也找了信用社,“人家说根本不行,我什么都没有,没有抵押,没有担保,甚至连个家都没有,而且我借得太少,人家不愿意费这个劲。”

    中和农信平江分支机构的信贷员钟幼萍听说了老吴的情况,跑去他的菜地好几次,看着老吴像长在地里一样一刻不停地干活,她说,我们贷款给你,我们没有那么多限制条件,全看信用。 

    老吴到现在都记得钟幼萍把5000元钱交到他手上时说的话,“这不是帮,是支持。你不用觉得欠我人情。你是靠自己,靠你的信用。”

    活了快60年,老吴听到的都是别人说他没有这个没有那个,第一次有人跟他说,“你有什么。”

    如今的老吴,开垦出了十多亩菜地,还完了贷款,新添置了一辆手扶翻地机,存下了两万多块钱的积蓄,年近花甲的他开始有了自豪感:村里人都越活越好,凭啥我就不能?我又不缺手缺脚,穷人就不能想更好的日子?没这个道理。

    被中和农信陪伴着成长的,不止是拿到贷款的客户。中和农信的信贷员90%来自于农村。“如果不是加入中和农信,我也只能是一个外出打工的农村妇女。”已经把女儿培养成护理专业大学生的李加英10年来先后服务了1500多个农户,自己的月收入也在5000元以上,“物质和精神都特别满足。”

    地震10年,绵竹市遵道镇棚花村开了一个灾后重建的茶话会,李加英回忆,“遇到对生活丧失信心的村民,把盖房子、买种子的钱交到他们手上的时候,我会说,别怕,有手有脚,咱们一起去过更好的生活。事实上,我们真的过上了更好的生活。”

    耐下心做改变者

    拉丁美洲最大的小额信贷银行墨西哥康帕图银行的创立者之一MichaelChu曾这样讲作为“社会企业”的小额信贷公司的使命:比起你为哪些人提供了服务,更重要的是你还没有服务到哪些人。问题的关键在于我们如何尽快触达那些还没有触达的人口,因为每一秒的延迟,都意味着一代人的损失。

    截止到2018年11月,中和农信累计放款金额393亿元,放款笔数为243万,户均贷款余额为2.4万元。这个额度,可能只是城市白领一个月的工资,但对于没有固定收入的农民来说,却可能是他们走上使用金融工具、配置生产要素、主动掌控人生的起点。

    山东省茌平县西高村党支部书记高存爱这两年发现,村里的“老赖头”高存井“有点变了”。高存井是村里的建档立卡贫困户,因为有了这个“头衔”,他不止一次跑到高存爱那里,要求村里帮他联系农商银行,“贷它三万五万让我使使,反正都是上边拨下来给贫困户的!”

    “贷款是要还的,不仅要还款,还要支付利息。贷款是为了挣出比利息更多的钱。”中和农信茌平县分支机构的谢稼苍反反复复给高存井讲这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道理。

    高存井的儿子想开个农机修配部,父子俩借了一个多月的钱还没凑够3000元,高存井终于转了弯,给谢稼苍打电话:“我心里总算明白了,做人没信用就完了。”

    一万元的贷款拿到手,高存井父子的农机修配部开张了,第一次还款日,高存井头一天傍晚才把钱存到卡里,谢稼苍催了他一次。

    第二年,高存井还清了贷款,又贷了一笔,这次他们父子买了两台二手农机,帮村民种地。再见到高存爱,他主动说:“现在我知道了,有了钱不乱花,攒到月头还款。穷日子更要穷算计。过了年,我们还想干个二手车交易市场。”

    看到高存井的变化,高存爱感慨的说:“这个小额信贷公司不一般!”

    “财富限制的,不仅是生活水平,更是发展能力。”刘冬文告诉记者,在他们对客户进行信用评估时,很多农户手中有四五张信用卡而不自知,“在街头领一盒鸡蛋就开了卡,年年刷着年费。自己已经有了不良信用记录,其实没在卡上用过一分钱。”

    中和农信打通农村金融最后100米的过程,点点滴滴改变着乡村人对“钱”“信用”“金融”的认知。2009年,中和农信开始为自己的客户赠送保险,客户如发生意外,保险公司代为偿还贷款,尽量为客户家庭减轻负担。“对于我们大多数客户而言,中和农信赠送的保险,是他们人生中第一份保险。在这样一次次与金融产品的链接中,他们逐渐意识到运用这些工具来追求更好的生活,并不难。”刘冬文说。

    跑起来做引领者

    刚刚结束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指出,要减少和防止贫困人口返贫,研究解决那些收入水平略高于建档立卡贫困户的群体缺乏政策支持等新问题。生逢其时,正在打响的脱贫攻坚战和乡村振兴战略全局中,中国的小额信贷机构得到了更多实战的空间,也逐渐成为这个行业的引领者。

    2016年,小额信贷的“鼻祖”格莱珉将自己在中国唯一一家“直营店”——内蒙古商都县格莱珉小贷公司交由中和农信接管,这意味着尤努斯教授将“穷人银行”在中国继续进行本土化“金融扶贫”的探索重任全权托付给了这位“后来者”。

    同年,蚂蚁金服投资中和农信,并将自己的科技力量注入其中。2018年开始,地处偏远的农户只要在手机上下载APP就可以完成评级授信和贷款。

    49岁的张志和所在的村庄,离县城还有50多公里的山路,在他的记忆中,他去过最远的地方,是省城银川。

    春天要买种子的时候,中和农信临洮县分支机构信贷员小史第一次没带登记信息的表格就进了家。给张志和的手机下载中和金服“极速贷”APP,用人脸识别系统照相验证的时候,张志和在一旁嘀咕,“我儿子说智能手机不能乱按,会扣钱。”

    “您看,这里是您的身份证号码,一定要看准了才点确认。人脸识别的时候脸要干干净净的,头发不能遮住眼。”小史一步步教,不到半小时,张志和由于此前还款记录良好而获得的1.2万元授信到账了,拿着收款短信,张志和还是犯嘀咕:“你们中和农信这几年变化真大,又出保险,又能理财,现在还有了‘二皮皮’。这东西好是好,可看不见摸不着,心里总不踏实。”

    小史笑着说:“我们推出手机贷款服务,就是要让咱们村里人都享受到和城里人一样的方便。以后您有需要的地方,我跟以前一样,一个电话,上门服务。”

    也许张志和永远都不会明白,他在手机上的这几步简单操作,背后是数字图像、模式识别、计算机视觉和人脸识别算法等多种技术的综合应用。普惠金融最前沿的触角,就这样以农民最容易接受的方式,渗透进乡村生活,这影响像蝴蝶扇动了一下翅膀,假以时日,无远弗届。

    在乡村振兴的大背景下,农村金融将会成为下一个蓝海。中和农信有信心和各类金融机构竞争这个庞大的市场么?

    刘冬文这样描述企业的未来,“我们的客户每年都在发生变化,但我们自己不变。我们锁定的是农村中低收入小农户的需求。小农户如果成长起来了,那我们非常乐意看到有信用社、银行等金融机构继续为他服务。我们转回头来,继续寻找和陪伴那些需要在脱离贫困的路上垫上一块垫脚石的人,这是我们不变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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