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第四届中国国际农商高峰论坛”于5月17日在北京举行。国家开发银行总行研究院副院长邹力行出席并演讲。
邹力行表示，适度规模的小农经济是中国长期存在的重要现象和趋势，“所谓适度规模大概是户匀二三十亩，太大了它有一定困难，太小了的话，也不现实”
邹力行给出了五点理由，第一，农民对土地有根深蒂固的情结。第二，小农经济具有顽强的生命力，内含传承血脉的力量，体现社会再生产与自然再生产相结合的特点。第三，小农经济交易费用比较低，即便是家庭农场和种田专业户，调动亲属和使用内部劳动力也是比较容易的事。第四，小农经济适应市场的能力较强。第五，小农经济为农民提供就业收入机会。
以下为演讲实录：
邹力行：借这个机会简单地跟各位朋友们交流三个问题。
一，土地的贡献。
二，土地的困境。
三，土地的抉择。
土地作为一种稀缺的战略资源，对人口的贡献大家是有目共睹的，中国仅用世界7%的可用耕地，养育了占全球20%的人口，这个土地的重要性贡献很显然。
第二是土地的差价贡献，我给一个大致的数字，就是土地的级差，通过净的差额收益，给工业化和城镇化作出的贡献，大致在3万亿左右，这是土地给国家的贡献。
另一个很重要的贡献是，土地的财政贡献，大家都知道土地财政是我们政府的一个很重要的收入来源，在最高的时候(2010年)土地财政占地方财政收入的比例达到了76%，这两年有所下降，到2012年的时候也达到了44%，这个贡献是很大的。
土地有一个缺点，它不可能是无止境地使用，在这个情况下它碰到了困境，这个困境有四个方面：
1、人均耕地面积越来越少，现在我们人均耕地下降的速度在全球来说是下降最快的一个国家，到2008年的数据来看，已经到人均只有0.08几公顷，说明了我们的土地直接跟粮食安全相关联，粮食安全是一个非常具有挑战的事情。
2、农耕土地十分地琐碎，一方面现在撂荒闲置的现象非常严重，另一方面土地粗放式经营的现象一直都很严重，这是我们国家土地方面的困境。
3、农民代际分割比较严重，青壮年外出打工，老人、妇女、儿童留守家中，形成了993861部队，农民工单纯的异地流动，造成了沉重的社会代价，牺牲了三代人的幸福，农民工自身缺乏家庭幸福感，留守老人的劳务和精神负担特别地重，留守儿童的教育和心理安全的问题非常突出。农村壮年劳动力转移之后到城市去，农村的空心化问题日益严重，社会治安状况也非常地严峻。
4、农村破落现象比较严重，我们还是面对现实，乡村的特色逐渐地消失，空心化凸现，我这里举个例子。比如说江西临川有一个村，这个村实地调查看出来老住宅103栋，93%都空置在那个地方，占总宅基地的23.9%。不仅反映在乡村外观的变化，而且是反映在乡村社会的变化，乡村人情非常地生疏，乡村劳动力无主，现在主要的劳动力都没有主。三是乡村空心化，四是乡村经济多元化，五是乡村文化的消失化，六是乡村社会箫条化，很多传统的村落都解散，长满了荒草，乡村人减少，乡村的无序状况比较严重，越来越找不到原来的那种味道。
在这种大变革的时期，传统社会的转轨时期，工业化和城镇化快速发展的过程中，乡村社会发生重大的变化、变迁是不可避免的，各种问题都是发展中的问题，也是在发展中来解决。
这个解决的思路是什么？中央每年都有1号文件，可能我们现在来看的话，从学术的角度来看，首先要看今后一个时期，我们感觉的乡村将发生三大转变。
1、有历史传统的乡村，转型为具有现代化趋势的传统与现代相结合的乡村。
2、中国农民将转型为具有现代意识的乡村公民。
3、中国农业将转型为以二三十亩规模为主体，多种经营的现代技术水平的这么一种产业。
在这个转型的过程当中，大概有6个措施我们值得考虑。
首先我们看传统与现代相结合的一种愿景，将来的乡村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乡村，我们认为应该是一个经济品牌化、乡村文化特色化、乡村社会的法理化、乡村社会环境的宜居化的状态，从展望来看，我们希望我们的乡村是什么样的乡村，我觉得我们的乡村是这么几个传统与现代相结合的愿景。
第二个方面就是优化农村土地管理结构和体制，“适度规模”是土地制度的耕作方式，是一个重要的方向。但是适度规模这里有两个问题，什么叫做适度规模？第二个是中国整体上都是适度规模吗？可能还不是这么一个情况。我个人感觉，全国农耕地和农村建设用地，大致可以分成5大块儿。
1、大型农场用地。我们的国家还可能会有一些大规模的农场，实际上是像黑龙江有一定的基础。
2、农村集体土地和乡村工地。
3、家庭经营土地和宅基地。家庭经营土地又可能出现三种形式，一种是家庭经营，还是现在这么一种模式，以家庭经营为主。第二种就是家族经营，以族群为主体进行经营。三是种田专业户，这种可能还是中国土地结构中仍然占比重较大的比例。
第三个方面来看，就是适度规模的小农经济是中国长期存在的重要现象和趋势，我认为适度规模的话，它在中国的特定语境或者说环节当中，很可能是户匀二三十亩的这么一个程度，太大了它有一定困难，太小了的话，也不现实，还有是这种可能的话，这种适度规模的小农经济的话，它长期存在，它有五个方面的原因。
1、农民对土地有一种根深蒂固的情结不会轻易地处置。我们今天韩总说了，土地的流转已经达到30%，但是实际的困难还是存在在那个地方，要大规模地、长期地流转，是有困难的。
2、小农经济具有顽强的生命力，小农经济内涵有传承血脉的力量，体现社会再生产与自然再生产相结合的特点。
3、小农经济交易费用比较低，即便是家庭农场和种田专业户，调动亲属和使用内部劳动力相对比较容易的事。
4、小农经济适应市场的能力较强，小农经济主要靠劳动投入和小型农业机械，一般是精心耕作，在生态上优于规模经营的现代农业，现在有一种说法，就是中国比较适合生态农业，我觉得这是客观的一种分析。小农经济适应市场的能力比较强，小农经济主要靠劳动投入和小型农业机械。
5、小农经济为农民提供就业收入机会。
从这些方面来看，农村小农经济是中国现代化的重要基础，以县城为中心、集镇为纽带，广大农村为基础的县域经济，在中国现代化的基础地位不可动摇，这是从措施来考虑的。
第四个方面是建立耕者有其田的市场运行机制，也就是说我们具体来说，土地流转市场，它的市场的关键是要有一个机制，这个机制的话，现在顶层设计都有，我们现在来看这种机制很可能是促进三个方面的流动。
1、土地流转与家族亲友经营，这块儿可能是一个很重要的方面。
2、流转种田专业户，就是相对集中到一些种田的专业户。
3、流转到集体农业公司。
通过这种流转，家庭经营、种田专业户、集体农庄和前面所叙述的大型国有农场，还有在城郊的这种集体农场的话，都是农业耕地的平行主体，这样的市场流通有一个主体多元化，主体就是比较丰富。
第五个方面来看，中国的土地问题也跟农民和农村的问题，也就是说跟这个乡村的治理紧密地相关联，我非常赞同刚才杨老师说的这种观点，农村的改革要从一种整体的考虑，有制度上的一些问题，还有一些方面很可能是一些治理上的问题，从治理的角度来说，探讨乡村社会管理体制，也是一种很重要的思考方向。以人为本，就是随着乡村城镇化和乡村变迁，乡村人口分布结构和生产分布结构都会发生变化，在这么一个情况之下，我们应该是以人为本，以人为本在某种程度上，是应该以教育为本，这是现在发达的国家(荷兰这些发达的国家)，已经实现第二次工业化的国家，他们的一个重要的经验，值得我们参考。
最后一个方面就是说，今天的主题是工商界怎么来参与或者来支持中国的三农问题的解决，我想说的一个观点是，开发性金融是促进土地制度建设的一个战略力量，国开行作为工商届的重要力量，这些年来，金融服务延伸到了2000多个县，贷款覆盖农村电网县乡公路、污水垃圾处理等农村基础设施，以及农业产业化等三农发展领域。截止到2014年底，国开行的涉农贷款余额达到了9980亿元，成为中国推动城乡统筹发展和民生事业发展的重要力量。
这就是我主要要汇报和交流的情况。借这个机会我想利用一分钟的时间做一个学术上的交流，有三个问题也想跟老师们一块儿求教。
问题一：现在是买粮和种粮的问题，确确实实我们现在进口粮食比自己种粮要便宜、要好，在这么一个情况之下，我们是怎么看待自己的农业。我认为我们还是应该坚信国际市场只能作为补充，国内市场应该是我们的主体，饭碗必须端在自己的手里。
问题二，怎样看待农村落后，现在有一些观点，农村这么落后成为我们现代化的负担，我认为不能这么看，农村不是负担，它是一种潜力，是一种巨大的贡献，是一种巨大的潜在的市场。
问题三：怎样看待中等收入，现在中等收入的讨论比较热烈，我认为中等收入在现代化的过程当中，它是一种指标的一个体系，是指标体系当中的一个方面，人均收入不能是反映现代化的一个完整体系，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们收入差异的陷阱，比中等收入的陷阱更为值得讨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