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4日一大早,泰州市姜堰区淤溪镇15个村的种田大户,赶集似的来到镇富贵山庄一楼会议室。只能容纳200多人的会场里,一下挤进了400多人。“事前我们通知参加培训的人员,小村10个人,大村15个人。”该镇党委副书记卢跃林一边请工作人员到附近的农户家中借板凳,安排加座,一边请人赶紧再买200套笔记簿和笔。
记者近日在苏州、无锡、常州、泰州、徐州等地农村采访时发现,种田大户对知识的渴求超出想像。“随着家庭农场的出现,必然会催生一大批职业农民。”省农委农村经济体制与经营管理处处长肖延川说。据介绍,目前全省经农业农经部门认定的家庭农场已达6700多家,分布在种植业、畜牧业、水产业、复合经营等领域。“经营方式由一家一户向规模化经营转变,社会属性由生产者向经营者转变,民事法律主体地位由自然人向企业法人转变,"农民"由模糊的身份发展成为真正的职业概念。更可喜的是,这些"职业农民"里,年轻人的身影多了起来。”
徐州市铜山区刘集镇丁孟村25岁的李婉,2008年从徐州旅游学校毕业,先是当了一年导游,后受父亲影响回家种樱桃。2004年,李婉的父亲通过自学钻研及拜访专家,掌握了大樱桃的种植技术,然后便从传统种粮转向专业种植30亩大樱桃。如今,李婉家里的樱桃园已达150亩。她觉得,现在的新型农民和以往大不一样了,不但要有技术,还得懂经营、会管理。
泰州市姜堰区沈高镇双星村农民吴小燕,是一位漂亮、时尚的80后女孩。吴小燕说,她家以前种了10多亩露天蔬菜,由于生产规模小,栽培技术水平差,1亩地也就赚个一两千元。3年前,她参加了职业农民培训班。经过培训、考试,半年后她拿到了省农委颁发的“职业农民培训合格证书”。此后,她将露天蔬菜改成大棚西瓜,亩效益是原来的三四倍。
一个个农场主嬗变为“职业农民”的同时,也遇到了一些共性问题。比如,土地流转难度加大,部分村民不愿意在流转协议上签字,导致职业农民创办的高效农业项目上不了规模;农村出现的用工难、工价高等问题,也增加了“职业农民”的投资风险。
“现在每天都有经纪人到田头批发蔬菜。因为找不到打零工的村民,我只好发动一家4口起早带晚地劳作。”双星村农民沈发金说,他原来跑出租,2010年参加了镇里举办的职业农民培训班后,投资20万元种植了20亩大棚蔬菜,收益可观。最近,他准备再流转10多亩土地扩大种植规模,但用工问题成了其“心头大患”。
位于无锡市锡山区羊尖镇的先锋农场,是省内首个注册登记的家庭农场。农场主于永军说,如今青壮年劳力纷纷转移到城市,农村劳动力普遍年龄偏大。他的农场一直靠父母、叔叔、舅舅等忙碌着,他盼望尽快找到懂经营、会技术的专业人才搭把手。
于永军的烦恼带有一定的普遍性。省农民培训中心主任吴建坤说,近两年,我省将培育新型职业农民作为重点,多层次打造职业农民梯队,每年有3万多人获得农业职业技能鉴定证书,人数全国领先。今年,我省又提出要培养10万新型职业农民。然而,与家庭农场主热衷参加培训形成反差的是,不少地区的普通农民学习积极性并不高,被动接受培训。分析原因,目前对获证后的职业农民,政府出台的针对性扶持政策不多、不完善,导致普通农民缺乏参加职业培训认证的积极性。
“培育新型职业农民,是一项全新的系统工程,涉及多领域、多部门,多层次、多环节,多渠道、多类型等培育构件,需要政府各部门在教育培养、认定管理、政策扶持,以及在产、加、销等多个领域予以协同。”吴建坤说,在目前无法做到获证才可种田的情况下,可以优先培训对新品种、新技术、新信息有强烈需求的农民,使其获得新型职业农民资格,继而与财政支持、土地流转、信贷发放、税费减免、技术服务、社会保障等扶持政策相挂钩,形成有证没证大不一样的局面,自然会促进新型职业农民群体的产生。此外,对进城就业人员、老年人建立合理的土地退出机制,完善土地流转制度、发展农业保险(放心保)等制度,对新型职业农民的形成也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