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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农业新模式占领市郊

零零社区网友  2011-08-13  互联网

  眼下,最能牵动中国民众神经的莫过于食品安全问题。三聚氰胺、瘦肉精、膨大剂……各类名目繁杂的新鲜名词走马灯似的逐一挑战着人们的底线,几乎已经到了“不管你说什么,反正我是不信了”的地步。

  如今,菜篮子、米袋子、果篮子等事关民生的农产品,无论是品种还是数量都极大丰富了,不过,人们对于通过商场超市、农贸市场或社区摊床等渠道购买的食品还是“心里没底”。

  这似乎是个悖论。市场经济条件下,日益开放的农产品市场反而形成了一种“双输”的局面:生产者为了保证收益,大量使用化肥农药,导致农产品品质不断下降,农业污染不断加剧;同时,绝大多数消费者远离了食物的生产过程,因此也失去了影响它们的能力。

  城市里的居民从未像现在这般充满了对不施加化肥、农药、除草剂食品的渴求,甚至有夫妻专门跑到郊区,租地、雇人、种植,就为保证自己能够吃上安全的蔬菜,结果辛苦一年下来发现,竟然做不到……

  在市民与农民、城市与农村、田头到餐桌之间迫切需要搭建通路的背景下,近些年兼具经济、环境、社会、文化等多功能的“都市农业”模式正在吸引越来越多人的关注,且“小荷已露尖尖角”。

  更强的收益能力

  “种植有机蔬菜,并将所产送货上门,通过网络即时了解蔬菜长势,全程了解所摄入蔬菜食物的春播、夏种、秋收、冬藏,享受农庄管家提供的各项服务。”2009年,三个在上海交大EMBA班的同学通过自筹资金将课程训练时虚构的想法搬进现实,成立了上海市一亩田实业有限公司,以会员制形式向本地市民直供有机蔬菜,目前已发展四五千名稳定客户。

  “收到新鲜、无污染的有机蔬菜”“知道谁种植了这些蔬菜、了解自己与土地、农场的关系”。在2008年受到北京市海淀区政府的邀请,并于 2009年正式对外运营的小毛驴市民农园,其管理团队的前身是曾在农村探索生态农业近10年的晏阳初乡村建设学院,目前已有400多名成员加入。

  一亩田与小毛驴只是目前国内各大城市中从事都市蔬菜产业并日益壮大的经营主体的一个缩影。

  中国—欧盟世界贸易项目于2007年组织的相关调查表明,2000 年以来,越来越多的城市富裕群体愿意为安全食品支付溢价,并促进了中国有机认证的同步发展。此前曾有外媒报道称,包括蔬菜在内,中国有机食品2010年的市场总值达到了100亿元人民币。

  尽管创立的背景、团队的构成不同,一亩田和小毛驴都是适应当下城市市民对于安全食品的需求,指向农产品供应链的简化,并实现了从田地直接到餐桌的新型农业生产经营模式,即都市农业的一个分支。

  所谓都市农业,是由美国一些经济学家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首先提出的,是指处于大城市边缘及间隙地带,依托城市的科技、人才、资金、市场进行集约化农业生产,为城市居民提供农副产品,及休闲娱乐、教育和创新功能的现代农业。

  《中国都市农业发展报告(2010)》显示,从世界范围来看,现代农业产业早已超出一般意义上农业的概念,受消费者需求驱动以及新科技革命和市场化进程的影响,围绕农业生产已经派生出很多相关产业,成为一个市场潜力巨大、前景广阔的产业体系。而农业产业链的延伸和拓展,进一步增强了都市农业产业的覆盖张力和影响力。

  目前,一些发达国家由于社会经济与自然条件的不同,分别形成了各具特色的都市农业产业体系。其中,美国在由波士顿、纽约、费城、巴尔的摩、华盛顿五大都市圈形成的带状区域里,都市和农村相互交叉、融为一体,农业生产如网络一般分布在城市群之中。而日本、新加坡等国家则因土地面积狭小、人口众多而形成了各项农业产业兼顾的发展格局,都市农业为城市居民既提供新鲜、安全的农产品,又提供休闲和体验农业的场所。

  据预测,到2028年,全球农业产业化交易额将提升至10万亿美元,其中农产品的份额将降到10%。这意味着农产品经营的比重将逐步下降,而与农业生产相关的一系列产业将被整合到农产品供应链中,并将以此衍生出一种系统化的生产模式,这种整合的经营模式不仅能提高农产品的竞争力,而且会推动加工、营销、物流、信息技术等在农业产业中的应用和发展。

  中国农业大学农产品流通与营销研究中心主任安玉发表示,从投入产出的效益来讲,农业本身属于弱势产业,但都市农业较之传统农业收益能力更强,而且有利于城乡统筹发展、优化城市环境,能产生很大的社会效益。

  因地制宜方能发挥大效用

  国内一些大城市诸如北京、上海、深圳等,上世纪90年代以后已开始将都市农业的发展纳入到城市规划中。上海市明确提出要建立具有世界一流水准的现代化都市农业,并列入“九五”至2010年上海市发展规划中。而北京市制定的《北京“十二五”都市型现代农业服务体系建设总体规划》第一条即为“服务都市农业”,并将京郊农业的发展进一步明确为以建设都市型的现代农业为发展目标。

  如今,推动都市农业已被国内不少地方列为城市的发展重点,各地纷纷出台相关扶持政策。比如浙江义乌市出台了《2011年都市农业发展资金扶持项目立项指南》,河北石家庄市的栾城县公布了《关于2010年发展现代都市农业促进农民持续增收的优惠政策》。

  随着国家政策对农业扶持力度的不断加强,多地正在加快推进的各类“都市农业”项目已引发嗅觉敏锐的创投关注。前述上海的一亩田虽然尚未实现盈利,但因其良好的发展前景已经获得多家风投的青睐,并将于近期完成首轮融资。

  尽管前景诱人,但都市农业只有因地制宜,方能发挥最大效用。上海财经大学现代都市农业经济研究中心主任吴方卫曾表示,都市农业既服务于城市,又依托于城市,想要获得良好的经济效益,重要的一点是要根据城市的特点和城市发展的需要来开拓农业产业,要充分利用都市的经济、技术和市场优势,为都市农业的经营创造各种有利条件。

  这一点从一些发达国家的实践即可看出。上世纪末伴随着日本的经济腾飞和城市化推进,农用土地被大量蚕食,为维护城市的生态平衡,日本东京都在都市圈内保留了农业这一基础产业,并采取立法加以保护,最终建成了具有镶嵌式“绿岛农业”和高科技农业为两大特色的日本都市农业。

  中投顾问食品行业研究员周思然表示,发展都市农业必须充分利用农业的多功能性,在城市可鼓励以农场为主的发展模式,在农村则可以实现合作社组织形式。另外,还应根据不同城市的发展特点定位于不同群体,发展不同形式的都市农业,把供给与需求充分结合起来。

  当然,对于仍属弱势产业的农业经营,制度保障同样重要。周思然认为,政府应该加大政策扶持力度,增加补贴金额、加大科技投入和科技推广,提高都市农业产业的综合竞争力。

  案例一

  在单个农场会员人数饱和、难以进一步发展的情况下,追求规模效应往往成为一些面向城市居民农场的策略选择。

  小毛驴农园:“盘活”农村经济

  7月中旬,一个晴朗的下午,在北京西郊自然风景区凤凰岭脚下的苏家坨镇后沙涧村传来了齐声诵读《诗经》的朗朗书声。读书声并非来自该村的某所学校,而是小毛驴市民农园(以下称小毛驴)的田间地头茶棚。

  这是一场田园读经会,参与者中不仅有从事诵经教育的师生,还吸引了小毛驴的“劳动份额成员”加入,俨然一幅传统的“耕读”画面:农事之余,经卷在手。

  “膨大剂本来是一个区域性的偶然事件,后来却变成了全国性的西瓜产业事件,这对于很多农民来说是很致命的。农业产业化只是在销售这一个环节上产业化,但并没有人与农民风险共担,出了问题都是农民在买单。”小毛驴创始人之一黄志友一边与一名在中国生活的日本会员打招呼,一边对《中国经营报》记者说。

  “CSA(Community Supported Agriculture,社区支持农业)是共担风险、共享收益、相互养育的一种关系。”黄志友表示,农民的特长是种地,市民的需求是健康的食品,优势是有资金,大家分工不同,你种我吃,二者通过CSA的模式来对接,比较容易建立一种亲密的关系。

  经营模式:100%依赖会员

  小毛驴的诞生可谓“天时、地利、人和”,是三要素齐聚的结果。

  硬币的一面,在北京市提出要打造大都市农业园的背景下,海淀区政府欲探索农业扶植模式,中国人民大学教授温铁军有一个团队已在农村探索生态农业发展道路多年。

  硬币的另一面,一直在农村做的较为艰难、遭遇瓶颈的小毛驴团队为“让城市的人来理解和支持农业”,在顺义、通州、房山都找过地,但“一方面没有政府的支持,另一方面也没有遇到那么好的土地”。

  海淀区政府向小毛驴团队发出的邀请令双方一拍即合,并在2008年依托各自的资源——海淀区政府出建造农场硬件的资金,国仁城乡(北京)科技发展中心(由中国人民大学温铁军、香港中文大学刘建芝等捐赠注册资金而设立的社会性企业)出人力资源和农业经验,启动了以“市民参与式合作型现代生态农业” 为核心的小毛驴市民农园。

  2009年3月,小毛驴开始正式运营,并为不同需求的客户提供两种选择:来自美国的配送模式CSA模式与源自欧洲的租地模式,当时是以前者为主。“起初我们取名叫市民乐园,就是希望大家来种地,但是担心没有人来,所以开始是以配送为主,后来发现有很多客户愿意来种,就把租地模式做起来了,现在越来越多的人想要尝试。”黄志友介绍。

  与其他同样面向市民的农场相比,小毛驴的开张可谓“一炮打响”。2009年,“没经验怕做不好”的小毛驴发展了54户会员,其中有一半多都是之前团队做了六七年的消费者合作社所积累的客户资源。

  不过,老关系的尝试易,新关系的建立难。黄志友表示,起初新会员并未立即形成对小毛驴的信任,尤其是对于先期付款的模式。“那时候我们还是上门收款,因为客户不放心把钱打给我们,我们就上门跟他们沟通,其实就是要打破那种不信任的隔阂,建立一种很亲密的朋友关系,熬下一年以后就好了。”

  所谓CSA模式,其本质是会员与农场建立风险共担、收益共享的合作关系,而以CSA模式为基础的小毛驴的运营也完全依赖于会员对于该模式的理解程度及对于农场的信任程度。

  无论是选择配送份额还是劳动份额,都需要会员以一年期向农场预先支付全部费用,尤其是配送份额,一旦签订合同,期间的价格不能调整。如果出现了无法控制的因素比如自然灾害,那么消费者就要承担风险,“但在真正出现这种损失的时候,确实有一些会员承受不了。”黄志友表示,如果因为人力成本等原因需要提价,小毛驴需要跟会员协商,大家同意了之后才能提价,因为这个模式的基础就是会员的信任。

  终极目标:“盘活”农村

  施行会员制的小毛驴的资金链如同种菜一般,依靠上述预付款的方式才能一茬一茬的接上、延续生产。“所以维持一个稳定的客户群是非常重要的,不能有大的波动。”黄志友说。

  此外,以小毛驴为代表的市民农场的其他运营风险还包括天气灾害、污染性很大的项目建设引起的土地稳定性风险等,但最大的隐患则来自人力的匮乏,提及这一点,黄志友一脸担忧:有些农村已经没有后备力量来做农业了,如果我们的农场再经营三四年,本地的人力后继无人,从外面招的难度也很大,而且还会增加成本。

  抛去远虑,负责小毛驴农场日常运营的黄志友眼前的苦恼是无法给予员工更好的福利。“我们现在没冷库,储存蔬菜是个问题,员工只能每天早晨四点钟起来采摘,尤其是下雨天采摘太辛苦了。”

  尚未建造冷库的主要原因在于,没有可供调配的盈余资金。黄志友表示,在工作人员薪酬水平较低以及兼顾做一些公益活动的情况下,小毛驴目前基本处于自负盈亏的状态。虽然农场现在还有100来亩草坪地尚未开发,但开发之后随着会员人数增加,人力成本也会上升,想要继续提高产值并实现盈利比较困难。

http://farm.00-net.com/news/3/2011-08-13/54571.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