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社信息重庆12月21日电(记者李松)为提高农业生产效率,重庆农村土地流转呈现加速推进的态势,截至目前,重庆农村土地流转实现规模经营的比例已经超过17%,其中大量流转土地"由粮改经",据不完全统计,目前重庆有11%左右的耕地不再种粮。相关专家认为,农地"由粮改经"的过程是农业种植比较效益的正常反映,在很大程度上也是农民的理性选择。只要政府掌握好了"度",就不会对重庆粮食安全构成实质威胁。
重庆部分耕地"由粮改经"趋势明显
重庆市万州区壤渡镇是三峡库区一个典型的农业镇,该镇共拥有水田5000多亩。最近,重庆市汇农农业有限公司转包了其中的2000亩改种葡萄,涉及农户647户,流转期限19年。壤渡镇高村村支部书记刘禄发说:"村民们对把稻田改成旱地种葡萄都很支持,因为以前一亩稻谷一年只有200多元的纯收入,现在每亩葡萄年利润都在4000-6000元。农民得到的地租和分红收入要远远高于种水稻。"
在重庆市江津区,当地政府已经规划了一个占地达到7万亩的"现代农业产业园",用于种植优势经济作物柑橘。德国亨佳重庆分公司总裁杨杰告诉记者,亨佳目前已经投资2500万元,流转了其中的3000亩耕地用于种植高标准晚熟柑橘品种,这些土地以前大部分是稻田或种玉米、红薯的旱地。
在江津区双福镇,记者看到600亩的稻田流转给恒河果业有限公司后也被种上了柑橘,柑橘园每亩接近4000元的净利润远远超过了粮食。离橘园不远的上百亩耕地在流转后,也被改成了柑橘种苗园和柠檬园。有农业专家告诉记者,柠檬的经济价值比柑橘还高,每亩可以形成六千到一万元的产值。恒河果业准备在重庆发展18万亩各类种植园。
相关资料显示,截至08年,重庆大约有11%的耕地已经不再种粮,面积在300万亩左右。以重庆市永川区为例,目前占永川25%的耕地实现流转,到"十一五"末,永川计划流转的耕地面积将达到40%。大量的耕地在流转后被种上了桑树、茶叶和各种果树。
种粮比较效益下滑是关键
重庆市农业委员会粮油作物发展处处长邱明生说,耕地之所以会出现"非粮化"现象,关键在于粮食生产比较效益太低,同时还呈现加速下滑的趋势。
重庆农民种粮到底能挣多少钱呢?邱明生以水稻为例给记者算了一笔帐:重庆水稻亩产平均为486.34公斤,按照每斤市价0.9元计算,毛收入为874元;同时,种粮每亩可获得补贴77元,包括农资综合直补62元,良种补贴15元,因此农民每亩稻田毛收入约为951元。扣除物化成本(农药、化肥、种子、农机)268元,农民每亩水稻的纯收入为683元。"如果计入劳动力成本,在正常年景下,重庆农民种水稻每亩的平均收入一般会在150-200元之间。"邱明生说。
如果稻田改种成了蔬菜,农民的纯收入会有多少呢?记者在涪陵区龙桥街道麻磊村找到了一个例子:该村乙举蔬菜合作社同103户农民签订了土地转租合同,涉及耕地670多亩。社长文掀元说:"流转的土地用来种植菜心、芥菜、水白菜,年平均复种10次,一亩地一季产量2000多斤,平均售价1元,因此每亩地每年约有2万元的产出。由此可见,种菜的收益是种粮的10倍以上。"
重庆农业专家陈立军说:"农民种粮收益主要来自国家惠农补贴。在比较效益本已很低的情况下,政府对部分经济作物的补贴还要高于粮食,这不利于发挥农民的种粮积极性。"据了解,在永川区,柑橘的优惠政策比要种粮更多:柑橘每亩不仅可以获得市级财政资金1300-1600元的补贴,还能获得每亩250元的种苗补助,高于种粮补贴标准。
"由粮改经"使农民收益多元化
"三农"问题专家、中国人民大学农业与农村发展学院院长温铁军告诉记者:"重庆农业生产'由粮改经'的现象是农产品价值市场级差的必然结果。从世界范围来看,所有粮食作物都属于最低收益的农产品范畴。种粮不赚钱的问题不解决,就不能提高农民种粮的积极性,'由粮改经'势头也会相应持续。"
记者在重庆农村采访时发现,基层农业干部认为在稳定粮食生产的同时,推动一部分农地流转用于种植经济作物是尊重市场规律的体现,土地流转"由粮改经"的过程也是农业种植比较效益的正常反映,是农民的理性选择,也使农民的收益更加多元化。
例如,在重庆市酉阳县,农业龙头企业重庆和信农业公司就流转了20多万亩土地种植青花椒,不少农民将土地流转之后,就变身成了"农业工人",每个月都有工资拿。酉阳县龚滩镇农民罗起中给记者算了笔账:"因为土地贫瘠,以前家里种的玉米产量很低,除去种子、化肥、农药的投入,只能维持基本生活,如果算上劳动力成本,自己则是亏钱。土地流转之后,公司采取了劳务承包的方式,我自己在流转地上种植青花椒,公司每个月还给我发100多块钱的工资,花椒卖出去之后,还可以得到其中75%的销售收入,确实很划算。"
重庆和信农业公司董事长李建告诉记者,截至2009年,酉阳县农民人均纯收入也没有超过2000元。而今年在种植青花椒上,实现土地流转的农民收入就已经超过了3000元。通过规范的土地流转,实现了"由粮改经",土地这一"沉睡的资本"正在苏醒,相较于过去简单的个体粮食种植和打工收入,农民有了像地租、分红、工资等更多的收入来源。(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