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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婶嫁女

零零社区网友  1970-01-01  互联网

田婶嫁女    农村新报讯 湖北监利王生文

    田婶手里握着根竹条,一边走一边仰起头看。远远地,传来一阵喜鹊的欢叫声,田婶心头一喜,加紧步子往前走,很快,一棵高大的老杨树出现在她的眼中。杨树顶端立着个筛子大的喜鹊窝,一对喜鹊就落在窝旁的枝叶上,喳喳地叫个不停。
    老杨树的北面是一间三开间的瓦屋,田婶站住了,理了理挽在头上的头巾,向屋里瞅了瞅,试着往门前走去。
    喂,当家的在家吗?田婶倚着门叫了声。
    谁呀?房里走出位妇人,与田婶年纪相仿,她看了看田婶,问,嫂子有事吗?
    田婶呵呵一笑,听村头的人家说,您家有个儿子是读了高中的,在队里当记工员,是吗?
    妇人也没正面回答,连忙请田婶进屋里说话。
    嫂子,不瞒您说,我是个睁眼瞎,今天一早赶了头猪去公社食品所卖,卖是卖了,可我寻思着账算错了,想找个读书人再帮我算算,这不,就找到嫂子家来了。
    田婶说话间,妇人已将一碗黄橙橙的大叶茶奉送上来,然后,冲里屋喊了声,二宝,你出来下。
    田婶听妇人喊二宝,眼睛里透着神,笑吟吟地等着他出来。
    果然,从里屋走出来一个读书人模样的青年人,妇人忙说,这就是我家二宝——二宝,这位婶子今天卖了头猪,你帮她算算账。
    田婶上下打量了下二宝,二宝脸色微白,中等偏高的身材,穿一件白衬衣,衬衣袋口上挂着支笔……
    婶子……二宝叫了田婶一声。
    田婶这才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忙问,后生,你有算盘吗?
    二宝微笑着点了点头,说,婶子,您先说说看,要是算不过来再用算盘。
    田婶想了想,说,我那头猪毛重两百五十八斤,给拔去了九斤食,单价五角六分五。
    五九四五,四五二十,二十四……二宝低声算了一会,抬起头,问,婶子,食品所是不是给了您一百四十块零七角九分?
    哎呀……田婶不禁叫出了声,是的是的,一分不差,食品所的姑娘在算盘上扒拉了半天,还说什么舍呀入的,我就担心她算错了账。田婶说完,站起身,道过谢,出了门——门外,老杨树上的那对喜鹊仍在欢快地唱着歌。
    田婶走了一段路,停住脚,刚好有位老人从屋里走了出来,田婶便迎了上去,老伯,能讨碗茶喝吗?
    不就一碗茶吗,还能说讨。老人很热情邀田婶进了屋。
    我还怕又讨不到呢,前一家要是讨到了茶,也就不劳烦您了。
    讨不到茶?你说的是哪家?老人一边倒茶,一边吃惊地问田婶。
    就是门前有个喜鹊窝的那户人家。
    你说的是秋林家?老人连连摇头,这绝对不可能,那是善良人家,不要说只讨碗茶,就是赶上饭了,他们一家宁可自己少吃点,也会把你往桌子上拉的——哎,这大姐,是不是你看错人家了?
    田婶有些勉强地喝完了茶,把碗还给老人,一面退了出来,一面说,许是我看走了眼……
    田婶不再走走停停了,她扔了手中的竹条,大踏步地赶回家。
    我的好婶子,总算把你等回来了……家里坐着一个中年女人,见了田婶,赶紧起身相迎。接着,中年女人问,婶子,人家秋林还等我的音呢,你和妮子要是信不过,赶明儿我把二宝带过来让你们相一相,如何?
    相什么相,别人信不过,还能信不过你吗?田婶这回的果断,让中年女人一时回不过神来……
    几个月后,田婶热热闹闹地把女儿妮子嫁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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